心里对另一个败家子的埋怨又深了一层,我好好埋在地里的东西,你非要好奇,那么大个人一点判断力都没有,形势都已经乱成那样了,还想金家能靠财物脱险,真够天真的。
败家子妹妹蠢上加蠢的是,干了错事一直隐瞒,差点又酿成大错。
事到如今别怪他大义灭亲了,不是他要把妹妹往死路上推,首先今天凌晨的事情她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也算未遂,错误不大,就算追究责任应该也能从轻处理。
还有一点,金家被盯上了,把金廉慧交出去也是表明态度,以后出事都跟他们金家无关。
金廉诚亲自给乔琪打了电话。
很快特殊部门就来带走了金廉慧。接下来几天,小金父子,包括纯局外人老项夫妇,项海澜,甚至两个小孩都没被放过,挨个接受了一遍问话。
忙忙碌碌到腊月二十九,小项把牛仔裤生意的账盘好,大城市购买力非红旗大队那样的小地方能比,牛仔裤旺销二十来天,一共卖出去将近一万条。
一条裤子批发价十五,购进的白棉布和染料成本不高,里弄生产组做衣服计件收费,每条裤子收八毛手工费。
核算下来,一条裤子挣九块。
通过销售喇叭裤,小项差点成了万元户。
这就是改革带来的机遇,只要敢想敢干,就不怕挣不着钱。这件事带给项大诚的触动是最大的。
“老闺女,你爹我回去得好好合计一下,怎么把咱们的山货加工一下,包装好了卖出去,妈的,光卖初级品也忒不值钱了。”
大城市没白来,老项说话都整上专有名词了。
老项要折腾,小项举双手赞成,父母常年劳动,身体不错,既然有精力,就可劲折腾去。她也不会提供太多经验,让他们自行摸索。
至于她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挣大钱,就不必说出来了。
给父母分别包了个大红包。李婉清奶奶和戚爷爷把染布这一流程做得这么好,在原有合约的基础上,小项又给加了三成奖金,老两口在古镇待得舒服,今年过年就在古镇过了。
还有室友,项海澜分别按照讲好的提成,给她们结算了工资。
王芳和刘冠华以前在三线工厂挣过工资,那是按月发的,从没想过忙活一个月能挣上全年的工资,虽然这个月很累,没睡过一个整觉,但累并快乐着,尤其是数钱的时候。
王芳搂着项海澜又蹦又跳,“海澜,我的脚蹬子基金全靠你了,靠男人不如靠自己,你说得太对了,这个婚我离得更有信心了。”
刘冠华倒没像王芳那样情绪外露,她由衷道:“改革遍地是黄金,报纸上确实没说错。”
乔小乔分得少些,谁让她拿计件工资,挣的是体力活的钱,不耽误她高兴,非要请大家伙吃饭,吃炖羊肉配老酒,街边新开的个体小店。
肉吃饱了,酒喝酣了,透过小店氤氲着水汽的窗口,窗外路过的行人各个朝气蓬勃,醉了酒的乔小乔脸蛋红扑扑,一脸傻笑,“真好,好日子来啦。”
“是啊,好日子来了。”小项轻声附和。
脚蹬子金熠也在计划自己的好日子,他怂恿项海澜,“既然你爸妈都在,我们去领个真证吧。”
小项故意逗他,“你的万贯家财还在外面飘着,你竟然有心思结婚?”
小金红旗大队没白待,用东北话回她,“尽听拉拉咕叫,别种庄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