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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二十三日,常朝如旧,小万历对张居正的尊崇如旧。
宛若昨日的意外从未发生过。
近午时。
沈念出承天门,沿着金水河畔朝着翰林院走去。
大老远。
他就听到一名锦衣卫首领朝着步站一人,全选擅水之人。”
“厂公说了,以后金水河畔若有一名官员跳水,必须立即将他拉出来,若有官员靠着跳水博得清名,首先要了你们的命!”
“尤其要防户部殷尚书!”锦衣卫首领压低了声音说道。
声音虽小,还是被沈念听到了。
沈念的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心中喃喃道:举荐殷正茂担任户部尚书,真是一个睿智的决定。
贪名远扬的殷正茂,当下已变成户部的守财奴。
谁要敢乱户部的钱,他敢寻对方拼命。
他怒跳金水河的事情已经被一些写书人写成话本,甚至在一些瓦舍上演了。
这让殷正茂甚是开心,觉得自己的仕途已经开启了第二春。
……
入夜,乾清宫,寝卧内。
小万历洗漱后,望着居于中间的一张床,心情大好,然后摆手道:“都退下吧,朕要休息了!”
当即,两名小太监和两名三十多岁的宫女退了出去。
寝卧内就剩下小万历一人。
小万历将被角一拉,然后手脚张开呈大字,趴在床上。
此刻的他,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气息。
夜半时分。
他终于不怕有双眼睛盯着他,终于可以不用小心翼翼地出恭,不怕身体动一动就能听到一道严厉的训斥声:几时了,还不睡
今夜的小万历,感觉自己:自由且幸福。
……
五月二十五日,午后。
沈念被传唤来到内阁。
令他意外的是,此次要见他的乃是内阁次辅吕调阳。
沈念有些意外,此乃吕调阳第一次单独唤他,不知是公事还是私事。
“下官翰林编修沈念,参见吕阁老!”沈念走入吕调阳的值房,躬身拱手。
吕调阳站起身,笑着道:“子珩,你也算是老夫的学生,若无外人在,叫老师即可。”
沈念入馆任庶吉士时,吕调阳乃是当时的总教习。
沈念叫一声老师,也是理所应当。
“老师!”沈念尊敬地喊道。
吕调阳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说道:“子珩啊,在你任庶吉士之时,老夫对你的评价有误,让你得了一个‘沈半士’的恶名,是老夫之过,老夫看走眼了!”
沈念入仕时,确实被吕调阳那句“沈念入翰林,其父之功,半也”伤了自尊,被很多人暗中称呼为沈半士。
但当时的他,也就是半士的能耐。
“老师,一句笑称而已,无碍!无碍!”沈念笑着说道。
吕调阳从桌上拿出一个装裱好的卷轴,递给沈念,道:“打开看看。”
沈念双手接过卷轴,打开一看,卷轴之中,写着一行字:沈家芝兰玉树,翰林瑚琏之器。
“老师,这……这……学生担不起!”沈念嘴上拒着,但心里很美。
这两句话,能让他爹欢喜一整年。
“你担得起,日后若有事情,寻张阁老不方便,可来找我!”吕调阳面容和煦地说道。
“学生遵命!”沈念将卷轴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