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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授衔通知,大赛前夕的筹备(2 / 2)

电话那头的刘凤兰乍一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她紧张的抓着话筒:“你咋了孩子”

“是不是在部队受欺负了哎呀,你二叔前两天还回来说,这当兵不行,当兵容易挨欺负。”

“你二叔现在在haan跟着人家盖楼,可挣钱了,今年回来还戴着手表夹着皮包,要不咱这兵别当了,跟你二叔一起出去闯闯,好歹过年还能回来。”

“你二叔也说你这兵还不如不当,去haan能挣大钱。”

二叔

若非母亲提起,陈默都差点忘记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位亲戚。

二叔是父亲的堂兄弟,到了他这一辈关系已经有点远了。

老爸身体不怎么好,虽说有个木匠的手艺在手里,可在九十年代,这种下南方务工最盛行的时候。

窝在家中靠那点手艺,终究是被人看不起啊。

尤其是堂兄弟几个,关系最为明显,母亲口中这个二叔确实混得好,至少表面挺好。

九十年代初就在haan那边折腾地产,后面越混越大。

据说以前都开公司了,后来一夜之间崩盘,但这几年一直都在那边混着,家里也不知道他具体干什么。

反正一年到头不见人,年底回来每次都很光鲜,印象中好像是这份光鲜,要到01年还是02年才被戳破。

什么开公司,什么带很多工人都是忽悠家里人的,纯纯就是瞎混的皮包客,就是把南方的一些小玩意,倒腾到北方偏僻点的地方卖。

按说这个年代,有这种思维也能把生意做起来,可他这个二叔没胆子,没魄力,还懒得很,就是跟着人家瞎混。

回忆起母亲口中说的这个二叔时,陈默立刻止住刚才的心酸,捧着话筒道:“妈,我没事,你别听他们瞎说。”

“真没事”刘美兰明显还不太相信。

“真没事妈,你别听我二叔在那瞎说,他怎么说你都别听,我在这好好的。”

“不光你二叔,今年回来好多在外面跑生意的亲戚,听说你当兵去了,都没说好话,说当兵没出路,容易挨打。”

“哎呀,你跟孩子说这干啥。”话筒中,传来父亲陈学军的声音。

紧接着,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动静,电话应该是被父亲给接到了。

“爸。”

“诶。”

“我是不是给家里添麻烦了。”陈默突然想起一些前世,二十年都不曾回家的原因。

不只是没脸回去,更是因为一些亲戚的闲言碎语,让当年浑浑噩噩的他,受不住那种每天萦绕在耳边的言论。

这些人从他参军开始就指指点点,从部队转业后,正中他们下怀。

其实这些人自始至终,说的都不是陈默,而是一直窝在家里,靠着一点零工养活孩子的父亲。

谁也不知道,都是亲戚,怎么就恶意那么大。

“对不起爸。”陈默又加了一句,但这句不是为这次说的,而是为了前世那二十年。

“瞎说什么呢,你妈说的那些不用管,没那事,你只管放宽心在部队好好的,有爸在呢。”

“我知道爸,我会好好干,努力干,一定让咱家过上好日子。”

“还有啊爸,我二叔要是找咱家借钱,你不要给啊。”

陈学军拿着话筒沉默了一会,开口道:“我知道了,我和你妈等着享福。”

“行了,长途电话贵,挂了吧。”

电话挂断,一直等话筒中传出忙音,陈默才深呼一口气。

将话筒扣在话机上,转身走出了通讯室。

这会各班班长都不在连部这边,应该是去布置授衔现场了。

今年入伍正赶上99式军衔更替94式军衔,所以这一批进入军营的,都要在新年前夕完成授衔。

陈默这是正好赶上列兵一拐,没赶上列兵一道直杠的那种军衔啊。

通讯室门口排了老长的队,还没打完电话,陈默闲着也没事,又不能走远,正好看到梁红杰从楼上下来。

他快步迎了上去。

“排长好。”

“秀才”梁红杰看了陈默一眼笑道:“今天要授衔了知道不”

“所有新兵都要授予列兵军衔,图案是带拐弯的那种,一会你就能看到了,还挺好看。”

“排长,有烟没给我弄一根。”

陈默没有理会授衔的事,听到是要烟,梁红杰伸手指了指连部大楼的后面,从口袋摸出香烟和火柴全部递过去道:“你去那抽。”

“现在连长他们都去司令部了,我也要去送文件,你去抽吧。”

“行。”

陈默转身,顶着二连正在排队新兵那种羡慕的眼神,径直走向连部后面。

毕竟,敢跟连里当官的要烟,秀才可是独一份啊。

腊月的风,冷的有些刺骨,陈默侧着身子,好不容易才划着火柴,将烟给点燃。

安静的坐在那抽着。

刚给家里打完电话,说实话,陈默有些想家了。

但一根烟抽完,淡淡的愁绪随着香烟飘散。

陈默轻吐一口气,收起那股愁绪,明天就是去老单位,跟那帮牲口打对线的日子了。

现在可不是多愁善感的时候啊。

起身活动了下四肢,将烟还有火柴装进兜里,陈默仰起头,再度恢复到先前的自信。

大战在即,未战先衰可不是他的作风。

“哔-哔哔。”

“各班,班长带队更换常服,换布鞋,十分钟后楼下集合。”

原本还在外面逗留的八班新兵,听到哨音,一个赛一个慌张。

陈默领着头往宿舍跑。

换常服和布鞋这一听就是要授衔了,这个年代,部队里面还比较穷,常服配的都是橡胶底布鞋,并非那种大头皮鞋。

最近几天,老炮也没少普及授衔的意义,班里新兵都知道是怎么回事。

如果授枪是军人的成人礼,那么授衔,绝对算是第二次成人礼,甚至比授枪还要重要一些。

毕竟,顶着列兵的军衔,他们的身份已经从新兵开始转变为列兵。

好吧,虽说还是新兵蛋子,但好歹听起来不一样啊。

回到宿舍。

老炮还没回来,陈默他们换衣服一个比一个积极。

像是动作比较慢的朱改团,裤子还没脱下来,发现旁边陈默都已经搬着马扎,坐那开始换鞋了。

他忍不住苦笑道:“班副,你也不用事事都争先吧,换衣服没必要这么快啊。”

“没事,你们可以慢点,我这不是寻思着马上要授衔了,提前换好衣服去楼下洗洗手,洗洗脸,以全新的面貌迎接授衔嘛。”

所谓的全新面貌,还真不是陈默瞎扯。

对他这种老兵而言,没有什么事情,能比上授衔,晋衔,授予军功更隆重的仪式了。

部队有句话叫做神圣使命挑两肩,铮铮誓言入心潭,说得就是授衔。

新兵期间,军装上什么都没有,陈默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军人。

但军衔在身就不一样了。

这是一种信仰,更是一种头顶边关月,心系天下安,当兵走四方,时刻听召唤的奉献。

这帮新兵蛋子还不懂这些呢。

陈默穿好鞋子,伸手拽拽常服,拿起帽子就往外跑。

班里几人先是一愣神,紧接着鸡飞狗跳的加快速度。

等老炮来到楼下时。

八班这几个人,都挤在水房镜子面前,几个脑袋使劲的往镜子上贴,一个比一个臭美。

“有什么好照的”老炮伸手把几人拉开:“全都出去集合。”

“等下还要带队去汽车连升旗台那里集合。”

“看你们把水房给堵的。”

经过老炮这么一提醒,众人才发现,他们七个都聚到门口,水房地方本来就不大。

他们挤在入口这里,外面不知情的人,都已经排起长队了。

反正都照过镜子,陈默他们笑嘻嘻的让开位置。

走到空地上,列队站好,静待着接下来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