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樽已带领着先锋营的兄弟们,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地赶到了牛尾坡。
牛尾坡是一片地势起伏、草木稀疏的山坡,宛如一道天然的屏障,横亘在阴山之前。
突厥大军若过了牛尾坡,再渡过阴山河,便可直捣永安城。
赵樽勒紧缰绳,目光如炬,扫视着前方的地形。
马成紧跟在赵樽身旁,眉头紧锁,神色凝重。
“王爷,突厥二十万大军,我们人数悬殊如此之多……”
赵樽也神色凝重,他知道马成想说什么,但眼下的时局已定,他不能让这种悲观的思想影响军心。
所以,马成的话还没说完,他就立刻接了过来。
“这次肯定会是一场恶战。所以,我们能做的只有出其不意,攻其不备。马成,你先带兄弟们勘察地形,务必找到最佳的隐蔽地形。”
“遵命!”
马成面色一肃,不再多言。他翻身下马,带领数十名兄弟,沿着山坡开始仔细的勘察分析地形。
派出斥候继续打探后,赵樽坐在马上远远的看着马成他们。
然后,他闭上眼,脑子里开始模拟演练偷袭伏击时的各种战况。
据刚才最新的情报,突厥大军距离牛尾坡不足二十里,几里外已发现突厥斥候的踪影。
牛尾坡地处突厥草原的边缘,地域由宽至窄,像一个漏斗。自古就是西北方向的兵家必争之地,是突厥与大景之间的咽喉要塞。
以突厥大军的行军速度,最多日落时分就会到达牛尾坡,今夜很有可能会在牛尾坡扎营。
他们只有两千人,却要偷袭二十万大军的粮草,还要想办法全身而退。这种难度,让身为这次行动主将的赵樽不敢有丝毫的大意。
若是偷袭失败,他们要么阵亡牛尾坡,要么就只有退至阴山河……
直到整个偷袭过程在脑子里完全模拟成型,疲惫至极的赵樽才缓缓睁开眼,开始布置下达任务。
先锋营的兄弟们按照赵樽的命令迅速动了起来,除了随身携带的武器,还就地取材,收集了各种偷袭时要用到的物资。
以确保此次行动,能最大限度的扰乱突厥的进攻计划。
等一切准备就绪,日头已偏西。
赵樽命令所有的人各就各位,然后原地用餐休息,保持警惕,等待迎接即将到来的战斗。
直到此时,连续赶路一天一夜的赵樽和亲卫们,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得以了片刻的休息。
先锋营的士兵们迅速取出干粮和水囊,默默地进食。虽然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但他们脸上的表情却异常坚定。
这一战关乎北关的安危,关乎大景的安危,关乎无数百姓的生死。他们是大景的守护者,是百姓的盾牌。无论前路如何,他们都必须挺住。
吃过饭,士兵们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岗位边休息,每个人怀中都紧紧的抱着自己的武器。
那是他们最忠实的伙伴,陪伴他们共同经历过无数次风雨与战火。
日头隐没于地平线下,将最后一抹余晖洒在这些铁血男儿的身上。
薄暮冥冥,依稀出现的星辰点缀着深邃的夜空,伴随着草原上的蛐蛐声,默默地为这些勇士们守候。
夜色渐渐深沉而压抑,覆盖着广袤的草原。月光时隐时现,仿佛连它也惧怕即将到来的风暴。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远处偶尔传来的狼嚎声,才让人意识到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世界。
然而,在这宁静的背后,突厥的大军,这个让人头疼的草原强敌,正浩浩荡荡的朝着这里逼近。
先锋营的士兵们悄无声息地潜伏在隐蔽的位子中休息,只待那一刻到来,一声令下,他们便会如猛虎下山,给予突厥大军致命的一击。
临近亥时,一匹快马疾驰而来,马蹄声由远而近。
并未熟睡的赵樽一个激灵,翻身坐了起来。深邃的眸子透过草丛的缝隙紧紧的盯着前方来人。
来人直接策马来到赵樽藏身的位置,翻身下马后,抱拳禀报。
“报!前方一里外发现有突厥的斥候。”
“嗯!不必再探了,去休息吧!”
赵樽挥手示意斥候下去休息,双眸一凝,看向远方。
就在斥候返回来禀报的当口,月色下,远方地平线已隐约间沙尘暴起,遮天蔽日。
赵樽又将耳朵附在地上,通过声音再次确认突厥大军的距离。
他的耳中铁骑隆隆,似黑暗中的巨兽,正在往这边快速逼近。马蹄声沉闷而有力,震颤着大地,与风声交织成了一首战歌。
那凛冽的气势,冲击着耳膜,令人心悸。
稍许,赵樽站起身来,面色凝重。
“传令下去。所有人准备,打起精神来,按计划进行。”
赵樽沉声对身旁的小将领下令,几个小将领领命后,猫着腰很快就分散隐没在夜色中。
按照大景军队行军的习惯,一般天黑即扎营。但春季对于草原来说是风季,草原空旷,难以避风。
而牛尾坡是这一片唯一能避风的地方。所以,赵樽料准了,即使赶一段夜路,突厥大军也一定会赶到牛尾坡后再安营扎寨。
而他们勘察后选择的地形,正是这里最背风的一段。
亥时初,震耳欲聋的马蹄声响起,突厥大军的骑兵终于出现在视野中。
他们骑着高头大马,手持锋利的弯刀,气势汹汹地朝着赵樽他们的方向赶来。
赵樽蹲下身子,隐藏在树后,整理了一下身边用于遮挡的草丛。
很快,突厥的骑兵骑着战马先行到达。他们下马后,在附近随便检查了一下,就开始忙着搭建营帐,生火烤肉。
火把的火光照耀着他们忙碌的身影,他们丝毫没有发现远处山边的黑暗中,还隐藏着一支两千人的大景先锋军队……
而此时,山的另一面。
黑暗中,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偏三轮摩托车的轰鸣声响彻在这空旷的夜色中,仿佛一头孤独的野兽在旷野中咆哮。
摩托车疾驰,夜风在耳边呼啸。
曾经吊儿郎当的纨绔公子哥华天佑,此时坐在韩蕾身后却咬紧牙关,一声不吭。没戴头盔的他任凭夜风如刀般的刮在脸上。
他的右手紧紧扣住平川的肩膀,心里除了对赵樽无比的担忧,还有无比的紧张。
他不知道韩蕾骑的这个怪物叫什么,知道现在韩蕾心里肯定也很毛躁,所以,他也不好意思问。
他只知道这怪物比他们平时骑的战马跑得快多了。跑了将近百里,中途也没见韩蕾让这怪物休息,也不用喂草料。
他猜想,这可能跟之前的急救车差不多,是韩蕾的专用坐骑。
让他紧张的是,韩蕾的车技太好,速度太快,蜿蜒的官道又不平整,韩蕾转弯也极少减速,他好几次都差点儿被甩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