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暗的光线里,看不清海无涯的表情,他把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药碗放在了铁牢前,放在馊粥烂饭的旁边,就转身离开了。
真的是羽芊雀给他送的药吗
弦子的心底,竟然涌过了丝丝感动,他捅了羽芊雀一刀,她还记得送药给他......
弦子站不起身,爬着移向药碗,他一身脏污,满是血痂,头发如柴草一样。他颤抖地端起药汤,两行泪水涌出了他的眼眶——
“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记得你的‘臭家伙’吗”
......
弦子的哭泣声,就像寒冬夜风吹过树叶的哀鸣,浓浓的药汤里,倒映出他悲怆又狼狈的模样。
忽然,他发现一双眼睛在暗处盯着自己,他转头,见是没有走开的海无涯。
弦子意识到了什么,将药碗泼在地上,从药汤上面爬过的虫蚁,全都死掉了。
......
“有毒!”
“毒死你才好!”
海无涯气恼地回来了,送药的篮子狠狠朝弦子的铁牢砸去,他怒气冲冲地指责弦子——
“谁让你害了蓝烟!他的脸被毁了,他又被你的毛鼠咬伤得了疫病......蓝烟,是铁打的硬汉,他竟然接连被你害了两次......弦子,我恨不得杀了你!你干嘛不去死!去替蓝烟死——”
海无涯最后的几句话提高了若干分贝,成了声嘶力竭的怒吼,如果他有铁牢的钥匙,他肯定会冲进来杀了弦子。
弦子丝毫没在意海无涯的态度,反正他和海无涯之间都是希望对方死的。
成王败寇,现在落难的人是他,如果落难的是海无涯,他当然也会让他不得好死。
弦子扯开久未说话的唇,暗哑的声音问:
“谁让你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