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老掌柜听着两人的对话,特别是玄皓透出的那种江湖小白迷芒,忍不住插嘴道“陈府家大业大,陈家家主历来好客。”
“这些年来进府挑战的人,没有上千名,也有上百名了。”
“老夫眼瞧着他们从我这酒楼的大门走了去,却再也没有看见他们回来。”
“想来是陈府将他们留下了。”
“陈府家资丰厚,定然不会亏了府上的客人。”
“至于公子的那位朋友,多半留也在陈府当贵客,享厚待去了。”
老掌柜侃侃而谈,孟灵兰目不转睛的望着他,一幅认真倾听的样子,心里却不平静。
她刚刚在林子里见过了大蟒,知道那些挑战者的下场,现在听老掌柜的话,下意的与玄皓对望一眼,道“从没有一个挑战者从陈府出来吗”
“许是有的吧老夫老眼昏的,时常认不清人。若是从门口路过,多半是认不出来的。”
老掌柜须发皆白,看岁不轻了,那双眼睛却是透亮异常,丝毫不见混浊,此时说出这样一翻话来,不得不令孟灵兰多想。”
她望了眼玄皓,锦衣玉冠,君子修然,气蕴清贵,只应是人间公子,天上谪仙,身无丝毫妖气。
玄皓瞧见孟灵兰望向自己,对着她道“娘子,你说,刘大哥会不也留在陈府当客了”
“多半是留下了。”
“哦,能吃上四大世家之一的陈府的饭,也算是刘大哥的福气了。”
玄皓感叹了句,拿起桌上的茶壶,便要替老掌柜将他面前的水杯满上。
老掌柜瞧见了,忙接过茶壶,对着后堂的方向喊道“长生,菜好了没酒怎么还没送来茶水没了,快把我的太平猴魁沏壶送过来。”
“知道了!菜没好呢。无菜喝酒伤身,先不上了。茶,就来。”
小伙计在后堂应了声,声音里还带着一股子因为老掌柜要喝酒而生出的怨气,听的孟灵兰直想笑。
老掌柜瞧着孟灵兰忍心竣不竣样子,颇为无奈了叹了口气。
“唉!这孩子,也怪老夫,总觉得没爹娘的娃可怜,一来二去就被老夫给惯坏了。令两位见笑了。”
他的声音才落,便听得小伙计不满的声音从后堂传了过来。
“哪有你这么惯人的我出去玩会不成,整天呆在这酒楼里当牛做马,还不给工钱!”
孟灵兰听着小伙计的报怨,忍不住就笑了,目光转向了酒楼后堂的入口处。
老掌柜听着小伙计的话,气的吹胡子瞪眼的,冲着后堂道“这一大天就端了五个酒坛子,你瞧着哪家牛马有你这么闲”
他的话音才落,小伙计便提着店里的大铜壶从后堂走了出来。
“那还不店里生意不好,又怪不得我。”。
“你……”老者两眼瞪着小伙计手的壶,一脸的心疼“我让你沏一壶茶,你这是沏了多少”
“一壶啊”小伙计边说,边走,边将手里的大铜壶向上举了举,看的老头连忙提醒他道“小心点,小心点,被它砸脚上,肯定得废了。”
他话音才落,便听得“咣挡”“哗啦”之声。
小伙计路过那名白衣客人时,没有注意到他放在凳边上的酒坛子,一脚踢了上去。
他个头小小提着个大铜壶看起来就有吃劲,现在脚上被挡,心一慌,重心不稳,他的人带着手里的大铜壶便向前跌了过去。
“小心!”
就在老掌柜,玄皓,孟灵兰都紧张的起身时,白衣客人探臂当胸护住了小伙计,阻止了他的跌势。
手里的铜壶沉重,小伙计的胸口与白衣客人手臂碰触的结结实实。
白衣客人眉头微蹙,低头望向臂间的小伙计时,她面色一红,挣着起身,低声道了谢。
“多谢公子出手相救!”
说完不待白衣客人回答,便低着头,提着铜壶飞快的走到了玄皓的桌边。
孟灵兰瞧着小伙计跑的急,连忙离坐就要去接他手里的铜壶,却被老掌柜抢了先。
“说你多少回了,走路也不知道看着点!”
老掌柜接壶时还不忘训斥小伙计两句。
小伙计显然不爱听,口里顶了句“谁知道,他把酒坛子放过道上啊!”
他低头着头,嘴里委屈的嘟嚷着,向着白衣客人的方向瞟了一眼。
“你还有理了!”
老掌柜瞪了小伙计一眼,瞧着他低头蔫了下去,忙替着孟灵兰与玄皓将面前的杯里倒满水。
“老夫教孙无方,让两位看笑话了。”
“哪有,小孩子都这样,小七小时候比他还毛燥呢。”
孟灵兰瞧着老掌柜对着小伙计满眼宠溺,又莫可奈何的样子,便似看到了自己的师父,师叔们。
她想着自己如今的样子,想要再见都难,心里便有些伤感,怀念,忍不住安慰起老掌柜来。
“真的”
立在边上的小伙计听了,猛的抬起头来,一双亮晶晶的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神情温婉的孟灵兰,显然有些无法相信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