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凌侯解释的言简意赅,孟灵兰却微皱了眉头。
她总觉石凌侯的经历与那位大金蟾有相通之处。
玄皓却并没有想那么多,听到石凌侯的解释,他只是应了声“看来你还是个知恩图报的妖。”
“受人点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
石凌侯话落,玄皓便赞赏的说了句“难得,你还是只有心的蠹魂!”
石凌侯听到玄皓的夸赞,心里稍松一口气,刚想谦虚几句,搏点好感,突觉身体中的某点有压力向外扩散。
他心道不好,来不及质问玄皓,随着一声无法压制的惨叫,散了。
“啊……”
孟灵兰耳边突然响起一声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声。她还来不及缩到妖男的怀里,便眼瞧着紫云的七窍有白烟钻出消散与此同时紫云的面孔再次化成了一个披着皮的骷髅。
“这是……”
孟灵兰盯着紫云瞬间萎缩下去的面庞,有些不可置信的发出了疑问。
整个塔楼上现在只有玄皓与她两个人,能回答她问题的自然只有一个对着石凌侯下了死手的玄皓。
即然都被自家娘子瞧见了,自然也没有瞒着她的道理。
“为夫在他心上动了点手脚。”玄皓很坦然的承认了,说的有些轻描淡写。
“为什么”孟灵兰有些不明白,或者她有点不敢去想,为什么自己还没有问完问题呢,玄皓便招呼也不打的直接灭了蠹魂。
这种冲动的性格,显然不符合玄皓的身份与阅历。毕竟活了八百年的万妖之主,再怎么着也不至于连自己问话的空都呆不得。
孟灵兰毕竟只活了十几年。
纵使再努力,她也达不到几近千年大妖的深沉,心中的那点心思不沉在眼中表现了出来。
玄皓瞧着自家娘子的纠结,忍不住抬手便拍了拍她的头顶。
心里有些不被信任的薄恼,他的动作便比往常重了些,带着一点点惩罚的性质。
与玄皓相处的这段时间足以令孟灵兰摸轻了他的一些小习惯。
玄皓的手才一落下,孟灵兰便从那虽说重于往常,却明显克制的拍打下感受到了他的火气。
她不笨,很快的便猜出了他生气的原因,忙讨饶道“小七错了。夫君做事自有原因。”
瞧着自家娘子缩脖,抬手护头的可怜样子,玄皓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顺手捋了捋孟灵兰额前的头发,口里道“哪里错了娘子倒是说来给为夫听听”
“就是……就是……”孟灵兰悄悄的抬眸,努力的避开玄皓手腕的阴影去瞧他面上的表情。
玄皓的手在她的额头上,对于她的小动作自然是心知肚明的,手顺着她的额头便直接滑到了她的眼皮上。
眼前突然一抹黑,孟灵兰慌了忙道“小七不应该怀疑夫君的动机!”
“哦,然后呢”
玄皓的声音淡淡的,手顺着孟灵兰的眼皮下滑,终于让她重见天日。
猛然对上玄皓那双似笑非笑的眼睛,孟灵兰摇了摇头,以手指了指玄皓的手腕,口里‘呜呜呀呀’的提醒他,自己的嘴被捂上了。
玄皓似乎这才想起自己的手放的不是地方似的收回去,顺手就托住了自己的下巴,无名指挡在自己的唇上,一脸期待的望着孟灵兰。
孟灵兰两眼盯着玄皓嘴前的手指,心跳突然加速,耳尖窜红。
“夫君若不想小七误会,何不早些解释”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情,孟灵兰的声音陡然变高,却不想这种欲盖弥彰的行为,反将她无法述说的心事呈现在了玄皓的面前。
星光灼灼的眼突然眯了起来,玄皓的神情是说不出的愉悦。
孟灵兰更加的羞恼了,她刚要发作,耳边就传来了妖男低沉的声音“是为夫错了!”
玄皓认错认得痛快,孟灵兰自然不想在这种问题上与他纠缠,便直接问道“夫君觉得刚刚那石凌猴的话是真的吗”
“不是”
干净利索,玄皓的回答令孟灵兰瞪大了眼“夫君知道答案,所以杀了他”
“不是”
再一次的干净利索的回答,听孟灵兰有些气恼起来。
“即然夫君不知道答案,为什么不等等”
对于孟灵兰的质疑,玄皓不以为意的拍了拍她的头,嘴里安慰着“娘子莫急。”
其实孟灵兰话一出口便有些悔了,刚刚便是因为自己的怀疑惹得妖男不高兴了。
她的心里点忐忑不安,嘴里替自己辩解性的嘟嚷着“哪哪都有蠹魂,黑衣人,小七能不急吗”
摸了摸孟灵兰发顶,玄皓笑道“娘子放心,有为夫在,那黑衣公子早晚会露出真面目的。”
孟灵兰被他摸的不自在,道“夫君还没有告诉小七,为什么要杀石凌猴呢”
“留着也是什么都问不出来,还不如直接解决了省心。”
孟灵兰知道玄皓的判断不假,便也不在纠结这件事上了,换了个话题“夫君可知道蠹魂是如何形成的为什么石凌猴这种妖放着猴子精不做,要做蠹魂”
“猴子精”
玄皓望着孟灵兰,有些哭笑不得“娘子不会因为那石凌侯的名字里带个猴字,便认为他是石猴子精吧”
被玄皓那双眼盯的有些心虚,孟灵兰嚅嚅道“难道,石凌猴的意思不是石头猴子吗”
“当然不是。”
玄皓瞧着孟灵兰颇有些尴尬的样子,忙收了自己脸上的嬉笑之意,主动解释道“有些妖若是与人接触的久了,很自然的会染上人类的习气。比如虚荣
刚刚那只蠹魂,肯定当了许多年的人,心虚心盛,才给自己弄了带爵位的名字,唬人。”
“啊”
孟灵兰没想到自己竟然误会大了!
一想到,自己刚刚还因为担心别的精怪也能同石猴子一样公成蠹魂,而担心玄皓今后的安危,她竟不知道要怎么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了。
说高兴,到现在连那黑衣公子是谁都不知道,根本就高兴不起来。
说郁闷,对于玄皓的安危而言,自己发点呆,犯点蠢好像还真不算个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