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冷玥为了弥补之前自觉失职的愧疚,对查探这事倒是卯足了劲。不出一天,竟然真让她查到消息了。
“小姐,”向来冷静自持的冷玥这会居然也兴冲冲的,带着几分兴奋急切的奔向八角亭子,“奴婢查到消息了。”
莫安娴挑了挑眉,手里依旧捧着她的野趣。
“第一拔刺杀的人是太子安排的。”
莫安娴眼神深了深,这么说,还有另外一个主子了。
顿了顿,冷玥兴奋之色掩去,透着几分狐疑道,“第二批,第二批杀手是左相安排的”
“左相”莫安娴也诧异的挑了挑眉,随即垂眸,唇边噙出一抹玩味轻笑,“他会不会是弄错对象了”
或者是,有人希望她将目标定为左相。
冷玥也有同感,“小姐,奴婢觉得这事蹊跷。”
冷玥经常往外跑,她收集的都是关于朝堂时事消息居多,自然清陈左相这段时间正为叶灵儿与之前各种烂摊子忙着呢。
他就算有这心,恐怕短时间也无法查出小姐在背后动了什么手脚,又如何能安排什么周密刺杀
莫安娴怀疑的理由,却与冷玥不同,不过不管她怎么判断,都觉得这事跟左相基本扯不上什么关系。
有人,不过想借刀杀人而已。
或者说,心里对左相不满,想卸磨杀驴。
“先不管后面到底是谁派人刺杀,只要确定太子脱不了关系就行。”
没法将她弄进太子府做侧妃,就干脆雇人灭了她太子这手法是不是也忒直接简单粗暴了点
右相府,夏星沉悠然的在园里抚琴,他跟前不远,矗立着一道淡淡的仿佛虚无在阳光中的影子。
“已经查到消息,冒公子之名写信给夫人的是陈后,”那人顿了顿,似犹豫了一会,接到夏星沉掠来的慵懒目光后,才又道,“而且,还有迹象表明,十五年前的事似乎也跟陈后有关。”
夏星沉闭了闭眼睛,拔动琴弦的指尖忽然飞快,原来悠扬悦耳的琴音便忽然拔高得尖利激愤。半晌,那急骤如雨的琴音才慢慢静止下来。
他慢慢呼出一口气,唇角又漾着那自成风流的微微笑意,“再查。”
十五年前,亲人一个个惨死眼前的情景,突然清晰如昨的浮现脑海。
夏星沉笑容淡了淡,垂下的眼眸色泽一片森寒。
难怪追查了这么多年都没有线索,原来另一只黑手在那之后就蜇伏了起来,直到现在才又开始活动。
是开始怀疑他了
不管那个女人与十五年前的事有没有关系,就凭她敢拿他的亲人作试探,他也不该对她客气。
来而不往,非礼也。
巍峨雄伟的皇宫里,朝臣非请不得入内的御书房。
陈帝正在低头专注的批阅奏折。
“报,八百里加急。”外面一声急报忽然惊扰到了陈帝。
他皱了皱眉,搁下狼毫,望了望门口。
四下升平,边疆也无战事,突然却来道八百里加急文书,可真够让他惊疑的。
“传。”
内侍立即便急急去开了门,将外头急送文书的将士领进御书房来。
陈帝拿到文书,打量了他两眼,便挥手让内侍将人领走。
一般情况下,传送这种文书的,基本都不知内情。而紧急公文个中内情,一定已经在文书里详述,所以陈帝连问也没问,就直接让内侍将人带了出去。
“南域海面小港渔村附近发现大量死鱼浮面,初为潮浊所致,后逐渐积增量大惊人;又,渔民偶食活鱼,频频出现晕厥呕吐症状,目前已呈颓唐灰败垂死之像;臣疑为不明疫症,恳请陛下派医明断。”
“啪”,加急文书合上,陈帝冷峻脸庞露了几分凝重。
他捏着眉头,脑里反复思索的都是不明疫症这几个字。
虽然目前情况来看,尚未出现明确人员死亡之例,但一片海面死鱼不断,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沉吟片刻,陈帝便宣了太医院院首到御书房。
之后,又宣了几位大臣进宫。
虽然这些人极力避免行色匆匆,引人疑窦,可他们面上的凝重之色却是怎样努力去遮掩,都不可能完全掩去。
翌日一早,就有三名御医奉旨秘密出京;与此同时,陈帝还另外下了一道密旨给那小渔村附近的驻地将领。
京城里面依旧一片歌舞升平繁华似锦的景象,千里外南域海面一个小港的渔村却悄然紧张起来。
当地军防执皇帝密谕,悄悄调了五百兵丁在外围严密包围控防那个小渔村,所有人员,一律只准进不准出。
不日之后,三名御医带着一批药材也战战兢兢的到达了渔村。
既然是怀疑渔村的人染了疫症,又怀疑渔村相接那片海域的死鱼是疫症源头,御医们到达渔村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先去村中染病的村民家中,确认这些村民到底是不是染了疫症。
幸好这小渔村人口数量不多,三名御医分别诊断,倒也不必费时过久。
然而诊断过后,这些经验丰富的国手们,会合一处讨论半天,也没法拿出个确诊的结果来。
一处干净整洁的小院里,一名姓陆的御医道,“依两位看,我们是先将目前这情况禀报陛下,还是如何”
另外两个御医相视一眼,其中姓郑的沉吟片刻,摇头道,“我看不妥,陛下让我们三人秘密前来,就是不希望惊动到附近其他百姓,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可现在我们连结果都没诊出来,这样贸贸然上报只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