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八开都得看乡贤会的脸色。
很难说这种改变是好是坏,战斗力提升的确明显,但孔孟骑士们在地方上也越来越不受那些老家伙控制,或者说对地方事务干涉也越来越多,老家伙们反而有点被他们控制,这个纯粹杨丰恶搞一样逼出来的军事组织,正在向真正意义上地方豪强转变,就像南北朝那些手握土地部曲的门阀一样。这也是必然的。
好在杨丰并不在乎……
他才是最大的豪强,而且是拥有碾压优势的大,就算这些家伙真成了南北朝的豪强世家,打不过他还是要跪的。
“不用再管这些了,他们打他们的,咱们打咱们的,传令下去,今晚必须到天津!”
杨丰说道。
两千清军打不开汶上。
汶上跟清军也是血海深仇级别,上次被清军屠过的,汶上士绅核心的郭家死了一堆,万历朝尚书郭朝宾的孙子郭士奇,郭士祯全都死于此难,前者还是天启朝时候组织团练围剿闻香教的。这两年汶上以郭家为核心的士绅们,可以说倾尽全力打造他们的小城堡,光红夷大炮就往城墙上摆了二十多门,斑鸠铳买了五百多支,就才两千清军骑兵真不够。
五千都够呛。
说完杨丰催动骆驼,踏上了浮河的冰面。
在他身后三百多孔孟骑士结阵向前,因为已经是寒冬,所以不用担心热晕,所有孔孟骑士都是全套装备,一个个身穿铠甲外披青袍,头戴方巾,背后背着作战的笠盔,而且方巾正面为了显示与普通书生的不同,还是特意加了个翻开的论语图案,甚至就连书页上的字都绣着……
这也是不同堂的区分,每个堂的书页内容是不一样的,懂孔孟骑士团规则的人一看脑门上书页内容就知道是哪个堂的。
总之越来越正规了。
包括杨丰那个笑脸也终于被摘下……
这个的确有些不太合适。
当然,也有专门解释,人性本善啊!
用笑脸来显示孔孟骑士团遵循的,依然是人性本善的圣贤之道,这可是亚圣思想的核心之一。
所以杨柱国那是饱读诗书,这个笑脸不是他胡闹的。
说到底孔孟骑士团全都是掌握话语权的,这点小问题他们早就解决,不过解决是解决了,但天天带着个笑脸还是有些独特,所以都换成了大成殿形状的标志。
三百多这样画风独特的孔孟骑士,俨然出征的圣殿骑士般,在飘零的雪中踏过浮河冰面,带着他们的七千扈从,向着一百五十里外的天津进军,因为这一带都是盐碱地,实际上是沼泽和草场,在这个季节完全变成了无边芦苇覆盖的无人区,根本看不到任何人烟。
风雪中的七千骑兵以强行军的速度,在清军的毫无察觉中向前,傍晚时候就已经到达八里台。
这里属于长芦盐运司下属青州分司所属富国场。
在早就被收买的富国场大使和灶户们喜迎王师中,杨丰的七千大军隐藏在这片距离天津咫尺之遥的盐场。
这里不远就是黄蜚控制下的葛沽新城,只不过是他手下大将薛去疾驻守,连同唐世荣驻守的北塘,还有这个季节已经暂时废弃的大沽口堡,共同组成塘沽三堡。三座小城封死了我大清主要海运码头,无论他们给多少钱,晋商也没能力把粮食从海上运到天津了,黄蜚手下和我大清是血海深仇,毕竟那也是去烧了我大清皇宫的。
实际上大部分军官都去拜访过大玉儿姐姐,至于旅顺的那些福晋格格们,他们更是常客。
收买都没用啊。
他们又不傻。
就冲他们和我大清昭圣皇太后的友谊,不灭了我大清,早晚九族消消乐。
因为他们背靠山东充足的物资补给,而且有渔业,水产加工,盐业的利润支撑,靠着特殊的地形,在之前始终抵挡住清军进攻。
当然,之前其实主要靠水师,明末的塘沽这一带纯粹就是个沼泽,也就是葛沽到天津这条路还能当大路走,其他全是无数淀泊沽汊,而且还有潮水,只要水师占据绝对优势,就根本不用担心被攻陷。不过这个季节就不行了,水师全都跑路登州过冬,好在也在之前完善了城防,剩下就是在清军进攻中,能不能撑到明年解冻了。
而这也是杨丰反攻天津的原因。
他得确保这些人能顶住。
夜。
天津。
杨丰看着风雪中的城墙。
他们是从城南进攻,前面是定南门,城墙上可以看见走动的巡逻队,一个个燃烧的火盆组成绵延的亮光。
“上!”
披着白色披风骑在骆驼上的杨柱国,用戴着白手套的手向前一挥说道。
他身后同样披着白色披风的士兵立刻向前,这些士兵四人一组,抬着一根根同样裹成白色,大概一米多点长度的短粗炮管,甚至都没有炮架,就是一根根纯粹的炮管,而且里面已经装填弹药,所以也不需要随行供弹的。在一片积雪的白色中,他们悄然向前,大雪完全掩盖了他们的踪迹,城墙上清军没有察觉,很快他们就到达护城河畔。
趴在积雪中的他们静静等待,确定清军毫无反应后,正对瓮城城门的一组士兵悄然在积雪中摸索,很快就找到了他们想要的。
一个很粗的树桩。
而且树桩正对城门的一边还有个洞。
当然,这也没什么奇怪的,无非就是城内有人砍树用,留下的树桩而已,护城河这边有的是树木。
有砍树的不是很正常吗
至于有洞,说不定砍树时候发现
四名士兵笑着把他们那根炮管塞进了树桩里面。
这其实是一根三百口径的无缝钢管,壁厚八毫米,长度一米,当然,不包括后面封住的尾部,但因为口径太大,尾部并不是塞进铁坨子堵死,就是烧红后简单的砸瘪而已。而它里面塞着一枚岗岩球,这也是必须四个人抬的原因,单纯钢管也就是一百多斤而已,但此刻这个粗制滥造,毫无科学性可言的东西,在树桩里面却变成了一门瞄准城门的重炮。
三百毫米口径。
“一次性又如何,一次性就不能轰开城门吗”
后面的杨柱国得意地说道。
下一刻那片白色中,火焰骤然向着城门喷射,伴着震撼天津的炮声,近百斤重岗岩球呼啸飞出,瞬间掠过只有几十米的距离,撞进了城门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