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周上下打量一番,又转头借着月色打量周围的宫殿:“你是敬元公主。”
染心嘴巴张成大大的o型,吃惊极了,“你怎么知道的?”
唐周有些得意的伸手点了点额头:“当然是想出来的!你身上的布料虽有些陈旧,但却是贡品中的上乘;此处宫殿有些地方的装饰专供中宫皇后所用······”
像是想到什么,唐周讪讪的闭上了嘴。
染心无所谓的摸了摸怀中的布偶,“没关系,你说的是事实。母后当年获罪被赐死,我就一直住在这里。叫我染心就行,不太喜欢敬元这个封号。”
皇帝只有一个女儿,虽久不显于人前,但大概的年纪还是被众人所知。毕竟当年皇后被赐死时,轰动一时。
染心身上的衣服首饰大多是皇后生前预备,很明显的公主样式,也难怪唐周很轻易猜到。
只是自从皇后获罪被废,宫里的人对此讳莫如深,仿佛没有染心这个人,至于敬元的封号,还是出生之前定下来的。
皇帝当这个女儿不存在,自然也不会特意下旨将封号褫夺。
失去主人的宫殿无人打理,几年的风雨就能令建筑变得破败,却依稀能看出曾经的华美。
冷宫并不是专门的宫殿,而是不受皇帝重视的地方便是冷宫。
唐周一时有些语塞,他出生时母亲便难产而亡,一时间和染心倒有些同病相怜。“你想你母后吗?”
染心没有回话,只是抱着布偶的手微微紧了紧。
良久,就在唐周以为染心不会回答时,才听到细微的声音。
“我每天都会梦到她,所以只有白天才会想。但是没关系,还有这只布偶陪着我,这是母后留给我的东西。”
唐周想安慰染心,她比自己强一些,最起码还有个父亲。
想了想皇帝的表现,好像和没有也差不多。唐周一时不知道怎么安慰对方。
好像染心比他强一些,他连父亲信王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只记得父亲出征前拍照肩膀鼓励,说要快快长大成为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唐周有些苦恼,可是他还太小了,连自己都无法保护。
染心:“再陪我说说话吧,等你成了信王,进宫就没那么方便了。”
唐周被染心的话惊醒,对着染心摇摇头。“没那么快。父王去世3月有余,陛下尚未下旨,应该还有一段时间。”
染心抬头看向唐周,月光照进她的眼睛里,亮的惊人。“那你要小心一点,有时候不下旨就是有决断了。”
唐周愣了一下,仔细思考片刻。确实,若皇帝对信王府没有意见,自然不会一直拖延。
唐周声音压的很低:“你久在宫中,是有什么消息吗?”
染心定定的看了唐周片刻,直到唐周有些狼狈的偏头避开。他也不想这样,可是信王府上下一众人的性命要紧,他如今无力保护那群人。
染心倒是不在意唐周的这点小心思,能有个人陪她说话就已经很好了。
染心:“我的处境你也看见了,能有什么消息?只是推测罢了,咱们这位陛下视权势重如生命,小心无大错。”
一阵冷风吹过,二人默默打了个寒战。
宫宴的乐声从远处传来,与僻静的宫殿格格不入。
唐周默默低头:也是,皇帝连年少时的结发妻子都能面不改色的赐死,更何况他一个异姓的王府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