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崽(1)(2 / 2)

谢遮咳了一声,一副难启齿的表情:“你待会儿自去看看。”

江怀楚愣了下,点点头,也不追问,只是看谢遮眼下越发浓重的黑眼圈,关切道:“指挥使这两日睡得不好?”

谢遮表情又一言难尽来,踟蹰片刻,仍是忍不住道:“你晚上就收留吧。”

江怀楚体会这话的意,愣了愣,道:“我没赶走啊。”

谢遮愣住了:“你没赶走……陛下晚上自要过来的?!”

江怀楚:“怎么了?”

谢遮犹豫了下,稍稍凑近,低声说:“……说是您嫌碍眼,才同我睡在一道的。”

江怀楚陡然蹙眉:“我没有。”

江怀楚顿了顿,见谢遮憔悴的神情,对自家男人的了解,也猜到一二了,若无其事地说:“……晚上做了什么?”

谢遮像是有点忍无忍了,踟蹰几秒,连兄弟情谊都不顾了,就同江怀楚道:“也就喊你的名字顶了个床板而已。”

“床板?”江怀楚微微茫然。

谢遮咳了一声暗示。

江怀楚愣了下,脸唰地就红了:“……”

同萧昀两个多月没同房了,萧昀难受,也知道,只是万万没想到……

明明用手帮的,居然…………

“这是好的,”谢遮扶额,一副尴尬至极的表情,低声道,“晚上做梦会哭。”

江怀楚不敢相信指挥使说的是萧昀:“哭?”

“也不是哭,就……闷子干嚎那种,我也听不清嚎什么,反正好像心情不太好,你有空问问。”

江怀楚眉心紧蹙,心头沉了下来:“我知道了。”

看向谢遮:“你辛苦了。”

谢遮摆摆手,心中的苦痛无人言说。

二人边说边出了长廊进了屋,江怀楚一眼就看见了萧昀,原本有些隐忧的神情僵在了脸上。

“这一针这一针!完了完了我这一排都绣错了我怎么拆?!”

“太妃!你快过来帮我看看!!”

椅子上,萧昀原本板板正正地坐,左手拿个粉红色双面绣,大手捻根细如发丝的绣花针,肩膀紧绷,手臂僵,一针一针小心翼翼地戳,忽然站,一脸惶恐地叫坐在对面拿个蓝色双面绣绣的太妃

114、崽(1)

太妃立马放下自手的刺绣,走了过去,弯下腰,指萧昀递上去的粉红色双面绣上绣错的地方,耐心地教怎么拆。

氛和乐融融,江怀楚立在那儿,显得分多余。

“……”不知过了多久,江怀楚才僵脖子转头看向身侧的谢遮。

“……”谢遮咳了一声,强颜欢笑地朝江怀楚点了下头。

男人都要面子,娶了媳妇儿的男人更是。

萧昀的丑事,知道的肯定是要比江怀楚多的。

天天跟在萧昀身边,也不知道这几天萧昀怎么变成这样了。

无比怀疑,江怀楚要是早知道皇帝是这德行,现在是不是已是旁人的媳妇儿。

果然爱情源自伪装。

萧昀正专心致志地绣,一抬头,见到江怀楚,原本已很紧绷的表情霎时又紧了几个度:“你怎么来了?!你来怎么不提前叫人通知我一声!”

腾得站,扔下双面绣就三步并作两步就冒到了江怀楚跟前。

近都有点一惊一乍的,江怀楚已努力适应,饶是如此,仍是时不时会吓到,方才听了谢遮一番话,再仔细观察,萧昀这几天好像是有点奇怪。

说不上来哪儿不对劲,但就感觉哪哪都不太对劲,像是一根弦不仅拽紧了,打了个死结。

江怀楚道:“没事的。”

“怎么没事!九个半月了!再过半个月就要生了!我问过太医了,什么时候都有突然临盆,怎么叫没事呢?!”

萧昀忧心忡忡,声如炸雷,江怀楚忙道:“……我错了,是我不谨慎,我后出来肯定通知你来接我。”

萧昀神色这才稍稍松了些,扶过江怀楚,右手手臂搂的腰,帮原本纤细的腰承受一点来自前段越发不堪承受的重量。

江怀楚的身子很沉了。

扶江怀楚往椅子前走了没两步,就紧张兮兮道:“累不累累不累?要不要我抱你过去?”

江怀楚看就在几步外的椅子:“……不用。”

“真的不用?”萧昀一脸狐疑道。

江怀楚:“……我走。”

萧昀半信半疑:“你别逞强!”

“……”江怀楚觉得,好像是有那么点不对劲。

萧昀这一惊一乍的苗头冒出来七八天了,只当自快生了,萧昀难免多关心些,现在……好像是有点怪。

为自的疏忽感到有些内疚。

太妃忙道:“你让多走走!现在就要多走动!”

萧昀“哦”了一声,这才放下心来,却小心地盯江怀楚靴子前的地面,大约是怕地上有只蚂蚁绊了。

江怀楚坐下,萧昀哄说了会儿话,又聚精会神地跟太妃刺绣了。

江怀楚塞了两盘点心,冷落到一边,愣了愣,什么时候萧昀对刺绣的兴趣,都比对大了……?

江怀楚坐在萧昀身后,若无其事地说:“你怎么迷上……刺绣了?”

“哦,”萧昀头也不回说,“我昨天去检查了下,太妃只来得及绣儿子的,儿三岁的衣服没绣呢,那怎么行,万一生个儿怎么办,你这不知道什么时候生的,说不定立马要用的,我得赶紧绣来。”

“……”江怀楚满脸不议地看看萧昀,见萧昀一点都没觉得这有问题,僵脸,看向了太妃。

太妃却也分赞同地深点了点头,像是对自当初助萧昀一臂之力的决定无比自豪。

她是她老江家和萧昀关系处的好的。

江怀楚:“……生个儿,穿儿子的衣服啊。”

萧昀满脸不议:“那怎么行?!孩子从小穿男孩子的衣服,长大了很容易认为自是个男人的!”

“……”江怀楚确定自的耳朵没问题,陷入了深深的茫然。

怎么也就几天功夫,萧昀脑子就多了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信息,至于都觉得和交流有困难了?

是这个怀孩子的太不走心?

江怀楚忽然有点怀疑自来,旁人有孕是不是都是萧昀这个状态才正常?

江怀楚怀疑到用完午膳,才看了一会儿书,就发现萧昀不见了。

前几日身子不大爽利,心都在孩子上,精力有所倾斜,稍稍忽略了萧昀,却没想到这才两三天,就这样了,江怀楚意识到问题好像有点严重,有些自责,问了宫人,找了过去,推开门,尽量温声道:“萧昀,我们谈谈——”

江怀楚话语一噎。

眼前木屑四溅,和撒铁水似的,炸开糊眼。

屋子,萧昀昂贵至极的衣袍下摆甩开,搭在的大腿上,左腿豪放地架在椅子上,右手拿锯子,在“刺啦刺啦”地锯木板,带去一阵让人头皮发麻的动静。

手臂上头发上身上全是木屑灰,大汗淋漓,不拘小节地拿袖子擦擦,就继续干。

江怀楚声线发抖:“你在干嘛?!”

萧昀头也不回,锯得更卖力了:“楚楚啊,我在给孩子打书架啊!爹亲手做的!那一样吗?!”

江怀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