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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华十二的叫嚣王兴泰怂了,他倒不是怕,而是来之前他和江沱、程淮秀都受了陈家老管家的嘱托,千万不要动手,对方有什么要求都答应,先把人救出来再说。
华十二撇了一眼不再出声的王兴泰,看向江沱和程淮秀:
“你们盐漕两帮还算是江湖帮派么,什么时候也帮朝廷办事了?”
江沱脸上稍微有些挂不住,冷哼一声:“我漕帮虽然是江湖帮派,可却是吃漕运这碗饭的,自然要仰仗朝廷,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他忍着脾气,开口劝道:“朋友,你在扬州犯了命案,只要你把陈二公子教出来,我们便不在追究前事了,如何?”
华十二听他语气颐指气使,冷冷一笑:“那我要是不交呢?”
江沱听他如此不给面子,顿时气往上撞,正要发火,一旁程淮秀连忙说道:
“我们受了海宁陈家之托来接二公子回去,陈家承诺,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陈家一概应了,只求放二公子回去就行!”
其实陈家那老管家交代的清楚,让他们上来就软声细气的谈条件,但江沱觉得那样会落了漕帮的名头,凭他的江湖地位,大可不必如此。
江沱相信,一般的江洋大盗,只要他开口,对方必然就会放人,所以这老头子上来就没提什么条件的事情,还特意交代程淮秀,不要和绑匪那么客气。
不过程淮秀却不这么想,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她一见对面不好说话,便不顾江沱之前的交代,将陈家许诺的事情说了出来。
她莞尔一笑:“咱们江湖人争的是一口气,你抓了陈二公子三天,这三天下来,想来朋友你的气也出了,也应该适可而止了。”
“那海宁陈家富可敌国,朋友你不妨多提些条件,咱们受陈家之托,也没有必要替陈家省钱,所幸一概应了,咱们完成了你的条件,再来接人,你看这样如何?”
华十二挑了挑眉毛:“那我想娶天上的嫦娥,想吃王母的蟠桃,想坐皇帝老儿的宝座,想让你这个盐帮帮主帮我暖被窝,他陈家能满足我不?”
船舱里,张氏姐妹本来紧张万分,听他这么一说,便知道在戏耍对方,那活泼的妹妹差点笑出声来,幸好被姐姐及时捂住。
程淮秀秀眉微蹙,俏脸生寒,若是平时谁敢和她油嘴滑舌,一刀直接杀了,此时投鼠忌器,却只能忍着,让她一口气憋在胸口好不难受。
当下不愿多说,转头朝江沱道:“江老帮主,给这位朋友见一见那位的名帖吧!”
江沱沉着脸点了点头,然后对身旁的王兴泰道:“王总捕,接下来有件东西不能见公门中人,劳烦暂且回避一下!”
王兴泰不知道这两位搞什么名堂,但江沱的面子不能不给,当即抱拳道:“好说,那陈二公子的事情,就有劳江老帮主了!”
说完冷冷看了华十二一眼,转身跳回河面上的小船等待。
等这公门捕快离开,江沱才珍而重之的从胸口掏出一张名帖来,交给身边一个漕帮好手:
“给他看看!”
那漕帮好手双手接过,恭恭敬敬送到华十二面前,待后者接过去,这才冷哼一声,后退开来。
显然这漕帮弟子恭敬的对象乃是这张名帖,而非面前的华十二。
华十二有些好奇,他看出这名帖是被这两位帮主当成底牌来用的,不知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接到手中,便见那封皮上画着一树红花,右下角还写了一个陈字,瞬间心中便有明悟。
江沱沉声道:“朋友,这是红花会陈总舵主的帖子,陈总舵主出自海宁陈家,江湖上人人敬仰,那陈二公子便是陈总舵主的亲哥哥,你不卖我们盐漕二帮的面子,总要卖陈总舵主的面子吧?”
华十二随手一扔,名帖打着旋飞了回去,被江沱用两个手指轻轻夹住,目光却紧盯着他,脸色阴沉如水等他一个答复。
华十二嗤笑道:“陈家洛嘛,我凭什么给他面子?他是红花会总舵主,他亲哥哥就可以为非作歹?就可以巧取豪夺了吗?”
听他对陈家洛不敬,盐漕两帮自帮主而下,全都义愤填膺。
程淮秀更是娇声斥道:“住口.....”
紧接着她低声说道:“陈总舵主心怀天下,扛起反清复明的大旗,江湖上谁人不敬仰,只要是汉人,谁不推崇?”
盐漕两帮的人尽皆点头,显然也是这么想的。
华十二摆了摆手:“拉倒吧,还陈总舵主,知道的你说的是陈家洛,不知道还以为你说的是陈近南呢!”
“天天喊着反清复明,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反清复明只是一句口号,就是骗你们这帮傻子用的,从天地会到红花会,喊了快一百多年了,反个屁了啊!”
他越说越气:“人家天地会好歹还刺杀过鳌拜呢,红花会搞个毛线出来了?”
“好不容易借着乾隆下江南的时候,把鞑子皇帝困在六和塔,结果怎么样?高高举起,轻轻落下,进又不进,退又不退,杀又不杀,就那么给放了,弄到现在一事无成,狗屁的反清复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