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在古仙宗时,那无缘无故挨上的一脚,似乎是因为手碰到庹炎君的鞋子,每次见到庹炎君,他总是爱拿剑当手招呼人,他是有洁癖吗?
洁癖到打跑每一个爱慕他的女仙?
洁癖到跟何童仪姝打架时也不愿挨她一下?
看那誓死不从的神情···其实大胆的想一下,这应算不上洁癖,庹炎君他不会是恐女吧!
想到这个可能性的水淼淼,胆子一下就大了起来,预去一探究竟,完全忘记那可是一个中了谋欢醉的男子。
来到水潭边,并未看到人影,水淼淼踢着岸边庹炎君的佩剑,琢磨着他应该是已经下水冷静去了。
从水中冒出头,庹炎君看着已经摘下面纱,笑的明媚的水淼淼,警惕的向湖中心退去。
“你还不快滚,站在这干什么!”
站在潭边望着感觉有点像是虚张声势的庹炎君,水淼淼无奈的耸着肩,“我就是想滚也得知道往那边滚,这样你给我指个方向,我帮你请个合欢宗的女仙过来怎么样?”
“滚!”庹炎君不耐烦的道,水淼淼在这,就算他泡在水里也无法隔绝本能上的躁动。
真是一点都不打算合作,水淼淼也想过直接走,可她真的不认路,若走反了,遇到更危险的事,她找谁哭去!
这些事对自己来说本都是无妄之灾,你们一个个罪魁祸首脾气还都这么大!
水淼淼也懒的在客气,“指条路会死吗!销骨夫人可说了这谋欢醉搞不好会要人命的,我可以帮你去找合欢宗的人要解药,你有什么不情愿的!”
“谋欢醉?”庹炎君突然无助的笑了出来,用指间顺着血管揦破手腕,降着温,“竟不知我魅力大到,让她童仪姝都动用上了谋欢醉,除了人,谋欢醉何曾有过解药。”
血色在潭水中荡开,水淼淼呼吸一滞,慢慢向后退去······
“让我知道是谁瞎放求救信号,我弄死她!”童仪姝顺着求救信号而来,却并未找到合欢宗之人,气的跳脚。
她放弃嘴边的肉,最后可别告诉她是一个乌龙!
童仪姝气的满大街散发魅香,醉了一批又一批的男修,她可不是次次都有机会将庹炎君打个措手不及的,以前她可连庹炎君的边都逮不到的。
不过应该也无伤大雅,谋欢醉最后还是顺着庹炎君的颈项打进去了,以庹炎君现在的修为想要压制谋欢醉是不可能的。
她是下手的重了些,不过有那位姑娘在庹炎君应该会没事的。
“可惜那元阳了。”童仪姝惋惜道,慢慢往所住的客栈走去。
其实她也不知,她为何不惜代价也要夺得庹炎君的元阳,她这十年里总做梦,梦里说的,感觉不这样,会有很恐怖的事情发生,数百个日夜里,她都是从噩梦中惊醒的。
她也不是什么软性子,十年闹人梦,偶得知庹炎君在花城,她怎能放过这难得的机会,虽说她没得手,不过谁夺不是夺啊!
感觉潭中的庹炎君似乎有点自暴自弃了,水淼淼在岸上无奈的大声喊道:“你是不是真恐女啊?你赶快给我指条路,我去给你请合欢宗的人,这事没什么不好说的。”
“恐女就恐女,搁我们哪,不过就是种心理障碍,是社交恐怖症的一种特异形式,可以治的!”
“对恐女症的矫正,主要是加强认知和行为疗法,用白话来说,就是多接触,说不定等合欢宗的人来了,有过一次就好了呢!”
水淼淼喊的口干舌燥,庹炎君对此无动于衷,盯着被揦开的手腕,等在过一会儿放血也抑制不住躁动后,他该怎么办?
恐女?这个词到是新鲜,他算恐女吗?庹炎君想他应该不属于恐女,他不恐女,他也曾奢望能得一红颜知己的······
儿时尘封的记忆慢慢苏醒,庹炎君已经许久未曾忆起小时候的事了,他生来记事,出生第一秒的记忆便是习得了何谓‘疼痛’
他因‘疼痛’而挣扎导致了母亲的大出血,旁人都说怪不到他身上去,母亲本就体弱,更是胎位不正,一切都是命。
真的是命吗?后来他因‘疼痛’咬下奶娘的哺乳器官,在后来他因‘疼痛’打死了邻家将落水的自己从水中捞出来的小姐姐······
他突然就明白了,他无法接触女性,包括孕育自己的母亲
那怕不过指尖相碰,‘疼痛’瞬间也会遍布全身,那是直击灵魂的疼痛是无法言语的痛疼,若不及时分开,他会失去理智,酿下种种血祸。
所以归根到底母亲亦是死在他手上的吧~这些也都是命吗?
最后他被族人送走,送到驱凡障附近,就等仙缘稳定后送入神魔界。
同时在驱凡障附近等待的还有一个小男孩,明明是同样的年纪同样的天赋,他却可以获得拥抱、轻吻、夸奖,而自己得到的永远是恐惧或鄙夷的眼神···似乎想的有些远了,庹炎君无力的向水中倒去。
看着庹炎君慢慢沉入潭水里没了动静,水淼淼表情一言难尽,她不是非救他不可,她是真不知道回去的路。
果然得什么病都不要得心理疾病,水淼淼转身正要离去,在湖中心沉没的庹炎君不知何时游到了岸边,突兀的跃出水面,抓住水淼淼的手腕。
疼痛如约而至的瞬间遍布全身,庹炎君下意识的松开手,后一秒,却又在谋欢醉的作用下,一把抱住水淼淼。
明明是从水里出来的,庹炎君全身却烫的可怕,水淼淼被吓了一跳还没叫出声,庹炎君先叫了,他紧抱着水淼淼,面色痛苦的仰天哀嚎着。
他不知道该这么办,真的不知道。
庹炎君的双目赤红赤红的,这感觉太危险了,水淼淼不由多想,举剑砍向庹炎君。
庹炎君的反应比她更快,将水淼淼往水里拉去,重心不稳的水淼淼眼看就要落水。
身后树林中一道黑影蹿出,一脚踢开庹炎君紧抓着水淼淼不放的手,同时环住水淼淼的腰,踏地而起,朝后飞去。
腰上突然被搭上了一只手,尖叫就在嘴边,水淼淼抬头看着那随风舞的幕篱,惊恐之色,慢慢化为了发至内心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