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天在那农场的池子边,他闻到了一股之前闻到过的味道。
夜半三更,守农场的男人坐在小木屋,脸上盖了一本杂志,昏昏欲睡,砰砰的敲门声让他惊醒,他打开了门,看到门外的人,呵斥道:“你们来干什么?”
“怕什么,那金发的家伙今晚还让你守夜,说明就没怀疑到你头上。”
“他也要看看谁在这儿的资历深,你们今晚又来干什么?我守夜可不能出事。”
“放心,我们就是来跟你借点钱用用,妈的,今晚手气真是太差了……”
男人骂骂咧咧,说没钱。
钱可以是好东西,也可以是创造人类罪恶欲念的东西,没谈妥,他们翻了脸,转瞬之间揭露起了对方的底。
“好啊你们!原来是你一直在放任他们偷我的羊!”一声怒吼响起,房间里三人惊觉周围围了人。
现场一片混乱,其中两人跑了出来,是小镇上嗜酒好赌的那两兄弟俩。
他们气不过那天在雷勒修家里吃了闷亏,一怒之下想出了这种法子来报复,却不想就这么翻了车,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黑灯瞎火,他们慌不择路,跑进了林子,“砰”——一只脚从黑暗中伸出来踹了他们一脚,两人惨烈的“啊”得叫了声,滚下了一个坑。
金缪鞋子在地上摩擦了两下。
“你怎么知道他们会来这儿?”围观全程的雷勒修问,金缪根本没对他们用什么蛊惑的手段。
“一个赌徒,一个酒鬼。”金缪道,“都不是什么有底线的家伙,在缺钱的时候,一个能让他们得到钱的地方,他们怎么会放过,修——击溃一个人心理防线的方式有很多种。”
他指尖戳了戳雷勒修鼓鼓囊囊的胸肌,随意的语气透着令人不寒而栗的气息,雷勒修半分没察觉到,只觉他这可靠的模样很迷人。
他视线落在他微勾的唇角上,殷红的唇薄薄的,看起来很柔软。
“都
说了要做个好人了嘛,一点儿都不听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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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缪:“我看了你,所以就得看回来?”
雷勒修:“……我没说那个。”
金缪:“哪个?”
雷勒修:“……”
夜里两人走在林中,皎洁月光撒在地上。
“金缪,不要动。”雷勒修忽而说。
金缪脚下一顿,眸子一瞥。
他听到了一种蠕动的声音,伴随着“嘶嘶”的声响,离他越来越近,就在他身后,刚才和雷勒修说话,没太注意周围的这种小动静。
而它的蠕动声音很小。
是蛇。
金缪瞳孔划过一道暗光。
倏地,雷勒修朝他伸出了手,拽着他往旁边一躲,那条进攻的蛇掉落在了地上,两人滚做了一团,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咔咔压断了地上的枯树枝。
那条蛇游走着钻进了树丛。
金缪躺在林中地上,和上次一样,又有点不一样。
上一次雷勒修是为了驱逐他,这一次他是为了保护他。
雷勒修从他身上撑起来:“没事吧?”
“看来这伤你今天是非看不可了。”金缪道。
雷勒修一时梗了一下:“压着你哪里了?”
“浑身上下不都正压着么。”金缪道。
雷勒修又是一噎,他也许就不该问金缪那个问题。
血族也不具备柔弱的特性。
“那我要跟你道歉吗?”他面无表情道。
“不,你救了我。”金缪笑了声,歪了歪脑袋,露出侧颈,“或许我该给你准备一份谢礼。”
半血族的自制力很差,但金缪一次又一次的,在他面前露出这道命门,似根本不担心生命受到威胁。
雷勒修指尖蜷缩,攥成了拳头。
可耻的是他的反应。
雷勒修那两颗小小的尖牙避无可避的暴露在了空气中,他呼吸都沉了几分。
他厌恶这种源于“生理”上的难以自控,又无法将自己和它完全剥离。
金缪似看出他的挣扎,抬手扣住他后颈,微微施力,掌心以一个带有掌控意味但不强迫的力道,包裹住他的后颈,金缪见过雷勒修狼狈的姿态,也见过他失魂落魄的模样。
路边的野狗争食,会为了一口吃的缠斗得你死我活,而雷勒修,就是在那样的环境成长起来的,他心狠,却又不够狠,骨子里有一份规则和坚毅。
他没那么快会沉沦于欲望。
金缪很喜
欢他那份坚毅和狠劲儿,
就像磨练一把被尘蒙的利刃。
雷勒修的脑袋顺着他的力道低了下来,
金缪唇角弧度微微上扬,雷勒修喉结滚了一下,哑声道:“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金缪:“你没办法控制吧,这不怪你,修,还是跟人类生活久了,你真的觉得自己是个人类了?”
空气静谧,树影婆娑。
雷勒修的脑袋压了下来,那两颗尖牙没有刺穿金缪的皮肤。
金缪眸中错愕了一瞬,他一动,雷勒修扣住了他的手腕,牢牢压着他,陷进了枯叶。金缪那一下是没反应过来,他并不是多在乎初吻这种东西,只是从来没被人碰过嘴唇。
嘴唇和牙,对他来说,都只是用来进食的地方。
那部电影荒诞而又悬浮,也只能骗骗那些没见过吸血鬼的人类。
尖尖的牙抵住了他的唇,戳破他的唇,又被雷勒修舌头舔舐干净,“不要乱动。”
金缪:“这是你对我回报吗?嗯?”
他生气了。
雷勒修得出了这个结论。
或许是因为他让他受了伤。
金缪:“松手。”
片刻后,雷勒修理性占据了上风,才渐渐松开了擒住他的力道,金缪坐起身来,擦拭了一下唇角,面上神情看不出喜怒。
“雷勒修。”他抬起他的下巴,“你的吻技真烂。”
雷勒修拳头一下攥紧了。
金缪轻而易举的,就能牵扯起他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