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他一心固执于破解门派的天命诅咒,不肯跟我走……我何至于把这点儿希望寄托在你一个小孩子的身上。”
蒋亮愣了半天,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女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蒋亮手里多了一本古老的线装书,他翻开看了几页,上面都是一些各种各样的古董图形和详细注解。
那时候蒋亮虽然才只有十岁,但这家伙却是个信守承诺的一根筋。
从那天开始,蒋亮就和变了个人似的。
他不再胡闹顽劣,潜心研究了那本古书,成了中州城里顶尖水平的鉴宝师。
被我猜中了他的心思,蒋亮倒也没狡辩,他一边喝茶一边点着头,似乎还对自己的计划感到挺满意的。
我一下子就急了眼,一把抢走了他手里的茶碗。
“我说,你疯了啊!你背叛青竹台的消息一旦传出去,散布在全国的青竹台教众不明真假,一旦来暗杀你怎么办?!还有,青竹居士不许你亮明身份,可你这么一来,就等于是把你隐藏了几十年的身份给自爆了,她能不能饶了你,你好好想想!”
“嘿哟我的陶爷,现在顾不了那么多了!”
蒋亮又把茶碗抢了回去,朝我苦笑了一声。
“您自己个儿琢磨琢磨,陶老爷子和吴二爷折腾了这么多年,好容易把您的小命从夏风手里救回来,这不就明摆着告诉我,您就是青竹居士要找的人了吗?现在您的小命比我的值钱,只要是能把您给全须全尾的保下来,等青竹居士把您带走,我做的这一切不都解释清了?”
我一个劲儿的摇头,“那不行,要是青竹居士找到我之前你就出事儿了怎么办?”
蒋亮笑了笑,脸色一肃。
“那就只当是我还了她老人家三十一年之前的那份情了。”
“三……三十一年前?!”
我和那若兰一起愣了一下,蒋亮斜着眼看着那若兰。
“那大公公,你第一次天邪命格发作就是在三十一年前,好巧不巧,我也是在那时候成了青竹使者。我不知道这两件事儿之间到底有什么关联,但我说这只是个巧合,估摸着连你自己都不信。”
那若兰呆呆的坐在床榻上,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紧皱着眉头沉默了半天。
我当然也不相信这只是个时间上的巧合,我心里隐隐想明白了好多事儿。
在夏风着手布局,想要夺舍天邪命格的同时……
青竹居士也在不停的应对,两个人就像是在下一盘棋一样,你下一手,我还一手。
那若兰,蒋亮,我师父,吴桐,甚至还包括当时没出生的任诗雨,唐果儿和夏天在内,都成了他们手里的棋子。
但这些棋子围绕着的一个中心点……
是我!
一个棋盘出现在我的脑海里,车马炮士象卒把我紧紧的护在了中宫,随着双方激烈的布阵,厮杀,兑子,棋盘上的局势正在慢慢的趋于明朗。
我这一方的优势越发明显,而对面正在一步一步的陷入苦战,残局上的棋子已经所剩无几。
只是楚河汉界对面的中军帐里,那个神秘的老帅,也就是夏风的私生子……
却一直都没有露出自己的真实面目。
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很清楚一个道理。
当我和那个神秘的老帅在棋盘上对脸的时候,也就是这盘棋的……
生死一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