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久违的从灰蒙蒙的天空之上露了出来,稀疏的阳光照耀着北都城,大雪结束之后要比下雪时更冷,城里的贵族们纷纷换上了厚实的棉绒大服,帐篷里烧着自东陆运来的小香炭。
虎豹骑将格勒大汗王送入了金帐。
不出陆泽的所料,这位生性软弱且喜好享受的七叔父,并没有撑很长的时间就选择了举白旗投降,选择跟大君吕嵩袒露实情。
“兄长。”
“你是知道七弟的啊,我怎么可能主动跟东陆的刺客联系,并且还造铸那种狠毒的箭矢,这事情全部都是三哥的主意!”
“我是被裹挟的那个。”
“而且阿苏勒被刺杀我更是毫不知情。”
格勒大汗王在金帐里哭得伤心。
男人跪伏在金帐的毛地毯上面,甚至还给他自己脸上狠狠扇了几巴掌,痛骂自己不是个人,应该早些将刺客的事情告知大君。
吕嵩轻声道:
“格勒。”
“我知道你的性子,起来回话吧。”
格勒大汗王心里窃喜,起身后便一五一十的将他知道的所有事情都给抖落了出去,将所有的黑锅都往台戈尔大汗王的脑袋上扣了下去。
吕嵩微微一笑:
“三哥。”
“你出来吧。”
格勒大汗王呆滞的愣在了原地。
大君身后的那面黄色屏风后面,台戈尔大汗王面色铁青的走了出来,陆泽同时从另个方向走出。
世子殿下脸上泛着莫名的笑容。
今天这场大戏,自然是陆泽的手笔。
台戈尔一出来,直接便上脚把凳子的格勒大汗王给踹翻在了地上,后者懵逼不已,明显没有想到台戈尔大汗王跟世子原来都在金帐内。
“三哥,你”
床榻上的大君吕嵩神色略显疲惫,看着自己的亲兄弟们狗咬狗,对于草原上的大君来说并不是个乐意看见的事情,陆泽选择了以这种戏剧性的方式来给整件事情收场。
台戈尔是提前格勒大汗王一步,来到了金帐,坦白一切。
这时,两位大汗王便跪在吕嵩的面前,这些年的大汗王们都是入金帐可不跪,每逢议事的时候还被赐座这是两位大汗王很多年后第一次跪下,以这种方式表达着他们的臣服。
吕嵩轻叹一口气:
“这件事情,听阿苏勒的。”
台戈尔跟格勒都愣住。
陆泽看着这两位叔父,他的语气平静:
“你们要将刺杀青阳世子的罪名抗下,然后交出手上全部的武装力量,带着三成家产离开北都城,去往南方的草原养老。”
“两位叔父可能还是恨我入骨,但我无所谓,想要杀我,尽管再来。”
“这一次,是我愿意给父亲个面子,念及父亲跟叔父们的兄弟之情,但如果下一次的话,你们会死无葬身之地。”
陆泽轻声的对着两位大汗王进行了最终宣判。
走出金帐,格勒大汗王被冷风吹着他那不经风霜的脸,顿时冷得个激灵,格勒忽然想到了一个人,急忙对着身边的台戈尔大汗王道:
“三哥,不对啊。”
“还有苏哈那家伙呢啊!苏哈难道什么事情都没有吗?”
不患寡而患不均。
台戈尔冷冷的看着这个刚刚还在金帐里出卖、辱骂着他的弟弟:
“苏哈是个真正的蠢货。”
“我们两个人提前来到金帐,才留下来了这条老命,以及三成家产,苏哈他没有来,你觉得他还能活下去吗?”
昨天的金帐。
同一时间。
苏哈大汗王跪伏在了大君面前,痛心疾首的坦白了一切。
“大君,世子。”
“我愿意交出七成的家产,只求能够留在北都城里!”
“父亲。”
“当初你坐上大君的位置,应该还挺容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