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叶恒刚想反驳两句,却看到长公主正气定神闲靠坐在椅背上,没有半点要阻止沁阳郡主的意思。
他的心瞬间凉了半截。
这到底是沁阳郡主一时冲动,还是得了长公主的授意?
叶恒扯了扯嘴角,勉力找补:“其实、其实年少轻狂,也是常事。从前韩尧这孩子是爱玩儿了些,但本性是不坏的!”
他叹了口气:“大哥大嫂不在,初棠的婚事,自然要我这个当二叔的多多把关。自从见了初棠,韩尧便一心都牵挂于她,平日里很是关心,而且两个孩子也很聊得来,也算是两情相悦——”
旁边忽然传来一声轻笑。
叶恒下意识看了过去,满心懵然:“世子为何发笑?”
沈延川薄唇微勾,淡声开口:“没什么,只是有些意外。叶大夫刚回京不过一月有余,可听叶大人方才的话,不知道的人,还当她已经与韩尧相识许久,感情深厚。”
叶恒脸色发涨。
不知道为什么,沈延川分明是笑着说的这话,他却莫名觉得害怕,一股说不出的凉意从脚底窜上,迅速裹挟全身,
叶恒低下头,不敢与那双深邃淡漠的眼对视。
站在他身后的叶诗娴心中一动,软声开口:“世子所言有理,但这世上,感情一事最是不好琢磨。白首如新,倾盖如故,正是如此,不是吗?”
沈延川看了她一眼。
叶诗娴瞬间紧张起来,微微屏住呼吸,心脏疯狂跳动,脸颊也是一片滚烫。
她垂下头,露出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作出温顺漂亮的模样。
沈延川往后一靠,语气平静:“没想到,叶小姐竟是比叶大夫更清楚她心里在想什么。”
叶诗娴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唇色苍白。
她终于意识到自己还是太冲动了,为了和他搭话,也为了将叶初棠和韩尧绑死,居然如此不合时宜地开了口!
叶恒立刻出来笑着打圆场:“世子教训的是。娴儿其实没有其他意思,不过也是比较操心她堂姐的婚事,这才一时多言。”
沁阳郡主翻了个白眼。
这一家子还真是巧言令色!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那韩尧要真是什么好东西,叶恒怎么不把自己的亲生女儿说给他?
叶恒道:“微臣所愿,只是想为初棠找一个好人家,能待她好——”
韩尧也连忙跪地,似是情真意切地喊道:“长公主明鉴!我待叶二小姐是真心的!”
长公主瞥了一眼神色平静自若的自家孙儿,又看了眼他手边从刚才起就没再动过的半杯茶,嘴角飞快地上扬了一下。
她不动声色收回目光,没直接应韩尧的话,反而问道:“刚才那匹马突然癫狂的时候,是冲着你去的,你可受了伤?”
韩尧愣住,怎么都想不到长公主忽然问起这个,一时诚惶诚恐,连忙恭声回道:“多谢长公主关怀,并无大碍。”
长公主点点头,“也是,刚才是你那小厮替伱挡下了,是吧?”???.biQuPai.
韩尧神色凝滞。
他怎么忘了,刚开始那匹马是冲着他去的!当时情急之下,他一把将小厮推了过去,自己躲过一劫,而那个小厮却被踩断了好几根骨头,早就被人抬下去,能不能保住性命都不好说。
更重要的是——正是因为这样,那匹马才调转方向,奔向了长公主!
意识到这一点,韩尧的腿软了一下,周身力气像是被瞬间抽离,差点跌跪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