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想他的年纪,这突然病倒似乎也合理。
“家父是今日在家中病倒的!”郭灿说着,“早晨刚换上官服,突然晕倒,没有任何征兆!”
“李时珍到了吗?”朱载坖看向冯保。
“已经派人通知了!”
朱载坖急得咬咬牙,只好继续等。
郭朴,虽然他不是张居正,高拱那般心腹,却也是难得的正直之臣。
家有一老,犹如一宝。
这些年来,郭朴在任兢兢业业,从未出过问题,常为自已出谋划策,是个可靠的,能交代大事的臣子。
朱载坖看了看同为河南人的高拱。
郭朴算是他为数不多的好友,脾气暴躁,看不惯就破口大骂的高拱,在官场上的人缘不怎么好,如今有高党这么个势力,是皇帝助力的结果。
郭朴是他老乡,二人脾气不合,但相互敬重,也算是投缘。
朱载坖内心慌了那么几下。
郭朴病倒了,高拱还远吗?
历史上的高拱万历六年病逝,按现在的时间算还有七年。
准确来说是六年半。
是继续用他震慑朝堂,还是见好就收,为他谋个安心的晚年,和幼子发妻享天伦之乐?
朱载坖意识到,他真的应该认真考虑这个问题了。
“太医来了!太医来了!”
家奴急匆匆引进李时珍。
“东璧!快!”
朱载坖赶忙握住他的手,拉到郭朴身旁。
李时珍都来不及喝口水,马上开始把脉。
高拱看看郭朴,又看看李时珍,急得脸都红了。
没一会,李时珍又盖好被子,看向众人。
“质夫(郭朴的字)公…恐怕再难为官了!”
“什么?”高拱惊道。
“怎么会…”张居正难以置信
“家父…太医…我…”郭灿语无伦次起来。
朱载坖没有慌张,而是问郭朴的病情。
“心血耗尽,心脏竭力,郭大人不能再劳累操心,喜怒起伏了!”
朱载坖想过了各种疾病,当然心功能衰竭在内。
很多疾病,在这个时代是无解之症,根本没得医。
“郭大人一直身体力强,从未生病,皆因心脏健康!所以各种毛病也被掩盖了。
“如今心脏衰竭,其他问题也一并爆发出来,身体一下子承受不住,自然就晕过去了!”
“而心脏的问题嘛,事先无征兆,事后无余症,突然来突然去。好在虚惊一场,郭大人很快就能醒来。”
“我开几个方子,让郭大人日日服用,静心疗养,若非要事,最好别出门了!”
李时珍直接宣布了郭朴官宦生涯的结束。
朱载坖和众人一时也无法接受。
“老臣凋零。”
赵贞吉,杨博,郭朴…
这是朱载坖心中第一个冒出来的念头。
说实话,自已虽然登基这么多年,但用的人都是嘉靖朝就准备成名的。
现在这么一想朱载坖才发现,自已居然还没有调教出一个可堪大用的臣子,至今吃的都是先帝的红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