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媳妇儿是城里来的,本来就是顶顶娇气的一个,还挺着那么大的肚子在。
这要是惊着、吓着了,那是小事吗?
贺宏进发了狠,捏着鞋跟教训儿子似的,使劲儿往贺三贵背上抽。
贺三贵“哎哟哎哟”的,畏畏缩缩的躲避。
贺宏进就转手抽他的脸。
贺三贵又只能缩成团的护脸。
“不是我放的蛇,不是我的放的蛇!”
贺三贵真被打怕了。
刚才被打掉了牙,嘴里血水流了一路,进门前才止住。
脸上挨了几记抽,他嘴里又开始冒血。
贺三贵受不了了。
那是血啊!
平时没吃过什么好的,得吃多少才能补回他的牙和血?
“是陈妙妙!是陈妙妙那个死娘们儿放的蛇!”
贺宏进倏地怔住:
“什么?”
贺家门外的社员们也“嗡嗡嗡”的闹腾起来。
“什么?陈知青放的蛇?”
“她哪儿来的蛇啊?”
“那个陈知青虽然脑子不怎么好使,可是平时看着也挺和气啊,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什么仇什么怨啊?这么狠的心……人家小六媳妇儿以前也是知青,现在肚子还揣着娃呢!”
“这要是冲撞到了,那岂不是……”
社员们的议论声间接传进耳里,贺三贵更怕了。
贺宏进则是觉得心惊。
幸亏没什么事,这要是真出点事怎么办?
贺宏进来气,也踹了贺三贵一脚。
挨了两顿打,贺三贵早已是鼻青脸肿。
怕再扯上别的事,给他扣上更多的帽子,贺三贵赶紧拔高嗓音强调解释:
“我不知道陈知青为什么要这么干!”
“她给了我两块钱,要我抓三树根和土地婆,我以为她是馋肉了,想吃蛇,我也不知道她要害人啊!”
“队长,队长!我虽然不成器,可是我什么时候害过人?我不敢,我不敢的呀!”
“人家想吃肉,两块钱哪里买不到肉?要跟你买蛇!”
贺宏进气得发抖:
“还是三树根和土地婆!那是什么蛇?那他娘是毒蛇!”
气不过,贺宏进又踹了贺三贵一脚。
门外年纪大的女社员听了心惊。
农村虽然常见蛇,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怕蛇。
还是有不少人害怕的。
尤其是女同志。
平时见到一条水蛇就惊惧的不行,更别说是能要人命的三树根和土地婆了。
“呸!贺三贵,你可真不是个东西!哪家好人吃蛇要吃毒蛇?”
门外有人看不过去了,张嘴就骂:
“陈妙妙一个丫头片子,她能弄得了毒蛇?”
“就是!你平时躺着不干活,脑子也叫你躺没了不成?这点事儿还想不明白?”
“活该你挨打!”
“队长,抽他大嘴巴子!你要是下不来手,我来!”
“……”
“去去去,都一边儿去!”
贺宏进挥手吼了一嗓子,目光继续看向贺三贵:
“整体经过到底什么情况,你他老娘的给老子老实说!好好说!要不然今天老子非扒你一层皮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