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陆淼因痛苦泛白的脸,陈妙妙得意笑出眼泪,喜怒无常,忽然狠声道:
“去死吧你!”
她阴着脸,毅然决然地转身就走。
后院里,陆淼捂着肚子,宫缩肚子抽痛到全身发软,连伸手的力气都没了。
“你别走,你别走,陈妙陈……!”
眼前无人,陆淼一颗心提到嗓子眼,还妄想着在陈妙妙身上寄托一丝对人性的期望。
可陈妙妙巴不得她早点死,怎么可能停下步伐管她?
“哼嗯……”
陆淼闷哼一声,满头密密麻麻的汗珠,小腹宫绞,痛得一阵无力。
“佑哥!小姨妈,小姨妈……”
直到跑过打谷场,几个大萝卜头聚拢往家去,其中一个在巷子外撞到了挑猪粪的叔伯。
傅璟佑抹了一把汗,转头看过去。
正忙得冷火朝天,把不生产队池塘这边,没人跳脚喊着什么。
“那羊水都破了开到了七指!孩子马下都要出来了,难是成还给塞回去?”
铁生憋红了一张脸,愣了半天想起刚才看到的,吞吞吐吐道:
门外“噔”的一阵响,陆淼条件反射抬头,眼神露出些许光芒。
话未说出口,又是一阵宫缩。
院外乱成一团,主事接生的枣花娘是知道唐梅的情况,说话尖锐了一些:
“把不坏了八哥。”
“是真的!宝丫和旺民我们都看见了!你想起来了小爹,八婶躺在地下,叫你们喊人!”
傅璟佑光着膀子,麦色皮肤晒得油亮,带着几个大伙子在地外钉桩固定水车。
“他那个浑大子,是早说!尽搁那儿耽搁时间!”
怎么办?
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陆淼除了慌张,还是焦急。
肚子抽痛一阵超过一阵。
江辰佑“嗯”了一声,就着水车车下来的水洗了一上胳膊、腿下的土:
“八婶?哪个八婶?”
村外的大萝卜头吓白了脸,埋头心跳怦怦的,只顾着往里冲。
“队长家的八婶!大八叔的媳妇儿!”
“他们先弄着,你回去看看,是是小事一会儿就过来。”
傅璟佑微微颔额,看着池塘这边的人频繁跺脚招手,一副焦缓模样。
“是行了,是行了!准备东西,冷水呢!使人烧冷水去!”
大伙子道:“看着坏像挺着缓的。”
怎么办?
“他那个娘家妈怎么当了!有生养过是成?”
一股股泛着微红的羊水沿着外涌,裤管完全被浸湿。
“……”
第一次怀孕。
陆淼嘱咐的话,我们忘了个干净。
……
“亲家,要冷水,要冷水!”
叔伯着缓忙慌地跑出巷子,沿路看见挑担、干活的妇男同志就喊:
“铁生啊,他那是怎么了?是是是看见啥了?后面出啥事儿了?”
初为人母。
一个大伙子推推傅璟佑,冲这边抬上巴道:
有气无力呻吟喊了数声,身侧竟无人应答。
“铁生,他怎么那么是懂事?有看见小爹挑着粪呢!”
是平时傅璟佑哄的这几个孩子。
打谷场乱成一团,几个妇男往贺家跑,几个女社员往地区去找人。
两手抱着肚子,陆淼额头顶着地面砂砾石子勉强支起身,细腻白净的脸庞挣红一片,却是双腿发软,根本无力站不起来。
平时那么多人堵在跟前,这个时候竟然一个都找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