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棵树并不属于这一个魔女的箱庭。
换句话说,这一棵树和这一位魔女并没有直接关系,这并不是水母这个魔女的所有物,那这一棵树到底是什么东西,源自于哪里,又诞生于哪里,是谁放置在这里的,目的又是什么?透过单框眼镜的镜片,他的眼中看不见答案。
“我应该是漏了哪一个部分。”
……等一下。
燊冬忽然想起了什么,他看向身后,看向不远处依旧在愣神的线,他想起了最初踏上这一片土地时候的自己,那个时候,和穗恒的联系断开了,现在呢?现在还能不能联系到穗恒的人?他朝着线走过去,同时,另一只手开始拨打穗恒的电话。
嘟——
他抽出线的记忆,抽出了线的那一本书,他径直翻到了最后一页,然后,看着最后一页的记录……没有问题,就是刚才所发生的一切,他用一种极快的速度翻动着线的记忆,他刚才只是掩盖了这一小段时间的内容,更之前的部分,他应该是没有接触过的,至少在自己的记忆之中,他没有接触过线之前的记忆。
嘟嘟嘟——
电话依旧没有接通,和穗恒无法联系到,是因为忙碌?还是因为线路?
或许都不是。
燊冬的额角渗透出了一滴汗水。
线的记忆太干净了,从出生到到现在为止,一切信息都过于流畅,没有任何问题,这并不符合常理,一个人在自己生长的过程之中,记忆总会出现或多或少的变化,比如童年时候自我保护的机制,或者因为时间而遗忘,而到了这个时候,呈现在书上的文字就会分成几个部分,将真实的、自我认知的和编造的部分都列举出来。
太干净了
嘟嘟嘟嘟嘟嘟——。
线的记忆太干净了,而这种干净,正是问题的所在,在翻阅了从出生到现在的一切文字之后,燊冬可以确定,线的记忆是有问题的,他又抽出了一旁米糕的记忆……果然,果然,米糕的记忆也是一样的干净,没有任何修改痕迹。
燊冬吞了一口口水。
“穆暮。”他开口道。
“啊?怎么了?”还在一旁观察巨大玻璃缸的穆暮听见燊冬的声音,一脸疑惑地看向了燊冬,“有什么发现吗?”
嘟嘟嘟——嘟嘟嘟——
他该怎么说呢?燊冬问着自己,应该怎么说呢?穆暮看起来就是一个‘人’,一个正常的‘人’,不只是穆暮,这里的人看起来都是一样的人,这样的说法听起来很是矛盾,可这就是燊冬此时所不解的地方。
终于,差距到了。
内容和实际的页数不一致。
不论是线的记忆也好,还是米糕的记忆也好,在纸张上记录的文字数量,和这一整本书的厚度并不匹配,并不是文字太多了,而是文字太少了,这些文字如果真正意义地覆盖在纸张上,应该只会到达这一本书厚度的一半。
嘟嘟嘟——
至少有一半的内容不见了。
但愚人的故事目录本身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虚假的。
“这里……不是九龙。”片刻之后,燊冬叹了口气,“从一开始这里就不是九龙。”
嘟——
因为太久没有人接听,电话挂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