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爹呢?”
看样子是真不记得了。
“你爹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世了,也是上了战场,你是在战事的最后一年被抓壮丁的。”
“我是被抓壮丁吗?”李俭皱起眉。
“是啊,附近的村庄运气不太好,正好军队在山中修整,附近村子的男人们都被抓去了。”
这场抓壮丁持续了整整好几天,附近几个村子都遭了秧,胡叶娘的哥哥算是好运的,正好去镇子上置办婚礼物品,走了好几天,逃过了一劫。
李俭打量着她:“那你是谁?”
对他似乎很熟悉的样子,而且初时见到她,她的神情有些怪异。
风叶笑了笑:“我说我是你娘子,你信吗?”
李俭愣了愣,随后摇头:“你若是我娘子,为何没有与我妹妹和娘住在一起?”
“自然是有缘由的。”她道:“你在这里养几日伤,便回家去吧,你妹妹和你娘亲等着你呢。”
她也不管李俭信不信,反正他心中存疑,必然是会回去看一看的。
无论是原主还是她都对李俭这个人不太熟悉,对于李俭来说,她也不过是个一面之缘的女人。
虽然是在新婚之夜。
她收了碗筷后取了张纸,这是她前些日子闲来无事做的,但家中没有笔墨,她寻了一支纤细的碳回去给了李俭。
“这是做什么?”
“帮我写份休书。”早些年村里有个教书先生,李俭也是跟着学过几年的,写个休书不成问题。
“休书?”李俭摸着碳的手一僵,神情疑惑:“为何要写休书?且不说,我可能不是你丈夫,就算是,这休书也并非玩笑,怎可随意书写。”
风叶脸色微沉,问道:“李俭,你失去记忆多少年了?”
按理说,战事结束之后他应该回家。
最后的战事不到一年时间,村上被抓走的,活着的几个早就回来了。
如果李俭失忆是在战争之中,最起码超过六年以上。
李俭思索了片刻:“六年前。”
“对,加上抓壮丁那一年,七年,我已经守了七年,不想守了。”
李俭看着她,女人面无表情,可他却能从她的神情中读出‘心如死灰’。
他紧紧捏了捏手中的碳,拒绝道:“不管怎样,我还是要先确定我的身份。”
若不然,这一纸休书也没有用。
他不肯写,风叶也不能拿他怎样。
李正那边,皇帝遇袭,怕贼人卷土重来,修整了一日后就打算回京。
李正来找她告别,风叶将他拦在院子外。
“叶娘,你真的确定不跟我走吗?”
“不了。”
“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
“你当然不明白。”风叶对上他的眼:“我的一生都活在枷锁和负担中,离开李家这几个月,我才感觉到自己真实的活着............”
她勾起唇角,眼睛弯成了月牙:“你说,好不容易活过来,好不容易离开枷锁,我又怎么会再次把自己关进笼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