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经国手持明黄色的卷轴展开了朗声吟诵道:
“门下才人郑氏,乏柔顺进贤之志,溺奸回罔上之私。
惶惑奇衺,阴行媚道。呪诅同列,以及于死生。失德若斯,至公敢废。聊褫秩之隆,往就庶之等。
审求宪律,尚示涵容。于戏!以明其威,义取稽于克爱;自诒伊戚,事实果于速辜。服我宽恩,勉尔悔虑。”
郑才人一听居然是罢黜她才人的封号,贬为庶人。
只吓得魂飞魄散,跪爬几步抱住黄经国的腿,仰着脸哀嚎着说道:“都都知,奴家知错了,求官家收回成命,奴家以后再也不敢了。”
黄经国皮笑肉不笑地甩开她,说道:
“官家口谕,让你即刻出宫,不得停留,给你一个时辰收拾东西,一个时辰若是没收拾好,就别怪咱家不客气了。”
说着指着身后的几个小宦官说道:“你们盯着她,只准她收拾她的个人用品,宫里的东西一件也不许带走。”
说着黄经国迈步便往外走。
郑才人吓坏了,跪爬几步再次抱住了黄经国的脚,哭诉着说道:“求求你,要不让我去见大王贵妃娘子,奴家不能就这么出宫了,奴家有话要跟贵妃娘子说。”
黄经国冷笑,再次推开了她,说道:
“你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之前官家已经给足了你脸面,甚至以区区才人的位份就有了自己的寝宫,你还不知足。
官家裁撤用度,你却大肆浪费,不把我们这些奴才当人,哼,咱家劝你还是歇了找人说情的心,否则,到时候就不只是出宫那么简单了。”
黄经国带着人扬长而去,郑氏整个人如同霜打的茄子,忽然扑在地上放声大哭。
她身边的侍女宦官见状,相互用眼神示意,还是想着赶紧找关系去投靠新的主子吧,这位郑才人没戏了。
郑氏哭了半天,想起身,喊了一声让人来扶自己,半天没有人过来。
回头一看,偌大的殿宇除了那几个监督她的小黄门之外,竟然空无一人。
她只能抽噎着自己爬起来,收拾了东西,被几个小黄门押着出宫去了。
赵桓阴沉着脸回到了福宁殿。
邵成章也知道皇帝心情不好,他刚才出的主意结果搞砸了,也是心中忐忑,小心翼翼问道:“官家,要不,再去别的娘子那……”
“不去了,睡觉!”
赵桓没好气嘟哝道。
“喏!”
邵成章赶紧让尚寝的女官和宫女来服侍官家就擒。
赵桓闭着眼任由她们为自己梳头、宽衣解带。
邵成章小心说道:“妥了,请陛下移龙步就寝。”
赵桓嗯了一声,睁开眼,起身要去龙榻睡觉,忽然,他站住了。目光落在一排女官、宫女最后面的一个宫女低着头。
这宫女很面熟。
在宋钦宗的记忆中却没有这个女子的任何记忆,这人是谁?怎么会自己看着面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