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蒽,看起来倒是文质彬彬的。”
皇帝轻笑了一声:
“独中解元、会元,才华横溢嘛。
近日来你的文章传遍了京城,更是声名大噪,朕可是想见你好久了。
国将不国,何谈盛世?
民已思民,方见中兴。
好句!
这次殿试朕对你期望甚高,想看看还有什么惊人之言。”
不少人的面皮都抖了抖,陛下这话听起来怎么不像是夸人呢?
“草民不敢!”
始终弓着腰的顾书砚喝道:
“拙劣之词,不敢入陛下圣眼!”
“呵呵。”
尘尧笑了笑:
“行了,各自入座吧!”
几十号学子纷纷入座,检查了一遍笔墨纸砚,静待试题。
会试的试题是先由礼部拟定几个,然后送至帝王处选定,而殿试的题目完全就是尘尧自己想的了。
皇帝出题,大抵是针对眼下的国情时政,看看这些学子有没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如果会试没发挥好,此次殿试也是贡生的机遇。只要文章被陛下看中,指不定就能一飞冲天成为状元!
众人坐定,司礼监掌印太监高渝高声喝道:
“此次殿试主考策论,定题:
中兴之策!”
两侧的近侍一声声跟着喊了起来,将试题之名传向殿外的广场。
所有人都是一愣,面面相觑,就连顾思年都惊讶不已。
中兴之策?
满朝的文武、学子都看得出这两个字是取自顾书砚的文章。
皇帝是个什么意思?
是在暗指顾书砚的文章惹怒了他,故意取了这个名字,让在场的学子反驳顾书砚;
还是说真的认可了顾书砚之言,切切实实的在问所有人有没有什么治国良策。
大家面露难色,这道考题若是理解错了陛下的意思,该不会掉脑袋吧?
顾思年低声道:
“宋大人,您可看得出陛下的意思?”
宋慎如不着痕迹地摇了摇头:
“圣心难测,又有几人能看透陛下的心思?
不过我有一种预感,顾书砚今天这一关,不好过啊~”
“我也这么想。”
顾思年的目光投向了坐在最前方的年轻人:
“接下来可全靠你自己了啊~”
时间一点点流逝,沉思许久的考生接二连三地拿起了笔,挥毫泼墨。
毕竟是殿试,哪怕硬着头皮也得答下去。
唯有顾书砚,始终未动。
许多人都好奇的看向他,堂堂会元,中兴二字也是你自己提出来的,难道一个字都憋不出来?
尘尧就这么托着下巴,毫不遮掩自己的目光,好像要把顾书砚看个透彻。
过了好一会儿,顾书砚才慢吞吞的提起了笔,可犹豫片刻之后还是放了下去,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看不出半点要答题的打算。
这般作态,两百年的凉朝史书中闻所未闻。
“顾学子,你为何不动笔?”
皇帝陛下终于开口发问,满殿的注意力再一次集中在了顾书砚身上。
只见这位连中两元的大才子离开座位,跪伏在地:
“陛下!
今日殿试草民生死未卜,不敢答题!
请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