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大量的玉兰花藤破土而出,开始缠绕韩成全身。
“韩成!”韩梦又惊又怒,拼了命的召唤血池诡女和血池诡婴,再加上诡白骨凝聚的镰刀,试图将藤蔓全部切断。
其他人在一瞬错愕之后也纷纷行动了起来。
“韩大哥!”宁丰连忙召唤出串联韩成的那根琉璃金线,却见金线本身竟是在十恶花种的影响下有断裂的风险。
他的眼神立刻凶狠了起来,荒古大傩的主导面具也从神圣变成了凶煞。
“找死!”
宁丰和荒古大傩异口同声,巨大的手掌朝着那抹十恶花种的诅咒重重一拍,无数的琉璃金线接二连三的汇聚到了韩成的丝线上,一边绞缠一边融合,使得岌岌可危的丝线重新坚固。
“所有人,不惜代价将藤蔓扯断!”宁丰嘶声大吼,脖颈处更是青筋凸起:“一旦这根丝线断了,韩大哥的这部分力量和意识,很有可能就无法回归了!他很有可能会一直处于植物人的状态!”
所有人屏气凝神没吭声,但下手的力度却又狠辣了几分。
现在已经顾不上会不会伤到韩成了,横竖有急救包和诡食能够吊命,再心慈手软,谁也救不回来。
当务之急,必须将玉兰花藤捣碎。
一时间,不单单是山樹的雷法、五行乩童的诅咒、王正德诡域的“道情诅咒”开始发威,宁丰的其余契约诡异们也大肆破坏着不断绞缠而出的玉兰花藤。
然而这玉兰花藤完全是“生生不息”的状态,不断被破坏,又不断愈合。
花藤没有完全寄生在韩成身上,自然是无法吸收他的力量来修复自身,所以只能是十恶花种内部自带的力量让花藤不断还原。
也正因如此,宁丰才更是心惊。
这一颗被四大恶体培育许久的花种,内部到底蕴含了多少恶念诅咒,这简直不敢想象。
逐渐的,韩成那张损将军的面孔上,竟多了几分龚正的神韵。
这种变化,让韩梦再也无法冷静下来。
她红着眼,怒极呼喊着韩成的名字,其身后的池头夫人的血色身影也因此更加真实了几分。
池头夫人身子一晃,一身血衣朝着韩梦的身体一裹,便在四周形成了一口血水之池,更是掀起十数米高的血浪朝着韩成身上重重拍下。
“韩成!”韩梦的身体逐渐化作血水,在孽镜的照耀下,迅速朝着韩成俯冲而去。
“韩梦,等等!”宁丰连忙开口阻止。
却见韩梦已经一把掐住了韩成的肩膀,狰狞地盯着眉心处不断出现的龚正双目:“杂碎,从我爱人身上滚下来!你何德何能敢用他的身体!”
韩梦厉声高扬,气息骤然高涨了几分,其身姿竟是和池头夫人有了几分的重叠。
她抬起被诡白骨包裹的指尖,直直刺向了韩成眉心处的龚正虚影。
“轰隆隆!”
诅咒间的碰撞引起刺耳的轰鸣。
“你这个贱女人!”龚正的一只眼睛竟是被诡白骨刺穿。
韩梦咧嘴一笑,似也是拼了一般,直接引动孽镜朝着龚正照了过去:“杂碎,让我看看在你的人生中,到底害死了多少无辜之人!”
避无可避的镜光,将龚正扭曲于光线之中。
很快,镜面之上出现了无数面孔。
这些面孔密密麻麻,一层又一层的竟是连孽镜都隐隐无法承载一般。
而这孽镜的诅咒,还仅仅是照出了被其所害的女人和孩子,男人的数量还没有算在此列。
“你……”就连韩梦也不由心惊的溢出一抹冷汗:“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东西,所害之人怕是数万不止!既如此,就接受反噬吧!”
孽镜内因龚正惨死的孩子、女人们变成了飞舞于半空的血色火球,如陨石般朝着龚正的位置接连轰炸。
“你这个疯女人,这可是你爱人的身体!”龚正似是怕了,厉声大吼。
“嘿!我爱人只要还有一口气,宁丰就救得活!”韩梦咧嘴冷笑:“但如果让你活着,我爱人才彻底没了指望!而且……”
说话间,韩梦死死掐住了韩成的双臂,怨毒地盯着龚正:“不会让你跑的!”
刹那,火球接二连三的轰炸而下,引动孽镜诡域内血池泱泱,凄厉不绝,更是掀起一阵血色风刃,无差别的朝着四周疾射。
同伴们不得已,只能闪躲后退。
“情况如何?”
“看不到,但是韩梦的孽镜诅咒应该有些效果!”
“小心!”
同伴们你一言我一语,纷纷紧绷着身体不敢怠慢。
当血雾逐渐散去时,看着毫发无伤且越发控制韩成身体的龚正,众人不由变了脸色。
“怎么会这样!”山樹骇然道:“韩梦姐的诅咒竟然完全无效!”
“不是无效!”王正德眯着眼睛,看着龚正身上的伤口:“而是……无视!”
却见宁丰眉宇间又凝重了几分,喃喃道:“这个龚正……当真是无可救药了!”
身前的杨诚微微一愣,但旋即就明白了宁丰的意思。
韩梦诡域内的孽镜,可以照出敌人生前所害之女人、孩子,并将这种刻在杀人者脑海中的怨恨、恐惧挖掘出来,以诅咒回击敌人。
一般来说,没有杀人者在杀人时可以做到毫无波澜,所以在孽镜的诅咒里往往都会中招。
可如果是死不悔改且发自内心的认为自己行为无错的人,孽镜对其的杀伤力就会降低。
龚正就是这样的案例,他玩弄法律,玩弄审判,对于所害死的上万之人毫无悔意,甚至……毫无情绪波澜。
再加上十恶花种的力量。
因此,韩梦的杀招在他面前几乎成了废招。
“你……你……”韩梦一脸惊怒和错愕,似乎也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真的有如此无耻之人。
却见龚正哈哈大笑,气息高涨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