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贤章终于意识到不对劲,连忙问清原委,一时懵住。
陈言继续道:“除了窦公子之外,国学阁监管的夫子儒生,也不可免罪!依左大人所言,理该重罚!来,咱们这就清点清点,此地该是谁监管窦公子的行为,却失职未察,让他险些杀害了菱公主!各位莫要生气啊,这不是本官说的,是左大人非要这么做的!诸位都看见了,本官原本还劝他来着,可惜左大人秉公行事,不予通融,我也没辙啊。”
周围数十名儒士无不脸色大变,左贤章更是做梦也想不到会这样,他明明是说的陈言,可没想到一转头,变成了针对自己手下诸人!
“这……这……”
菱公主得意洋洋地昂着头,示威般扫视着周围众人,最后目光落到窦天河身上。
窦天河打死也想不到,事情竟会演变至此,吓得浑身发抖,不敢与她对视。
“那,那菱公主她提刀行凶……”左贤章半晌憋出一句。
“菱公主乃是自卫,非是行凶,左大人可要弄清楚。”陈言从容道,“自然她不能受罚。本官未上前阻止,乃因若是阻止,便是帮助窦公子这行凶者,成了帮凶,左大人自然明白。”
在场众人:“……”
这话说出去谁信啊!
行凶的就扔了一块石头,自卫的提刀追人家大半个时辰?
但此时此刻,哪有人敢插嘴?
好一会儿,左贤章才软化下来,道:“咳,陈大人,可否私谈几句?”
陈言见好就收,初来这里也不想把事情搞得太僵,点头道:“此处乃是左大人的地方,自是依大人所言。”
二人走到一旁,左贤章颓然道:“陈大人,下官服了!这件事,请您高抬贵手,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成么?”
陈言淡淡地道:“成不成,不在于本官。”
左贤章一愕,随即明白过来,恭敬地行了个礼,道:“菱公主在国学阁内,下官必会好好照拂,绝不让她出事。若有人质疑她回国学阁复学之事,下官也会担下此事。”
陈言欣然道:“本官以为爱读圣贤书之人都是迂腐之辈,今日方知错甚!左大人如此明理,真是大周之福,国学阁之福!”
左贤章苦笑道:“大人过誉了。”
陈言含笑道:“大人这么爽快,那本官也让一步。这样吧,本官会让菱公主不追究窦天河伤她之事。此外,方才说定要除去学名的那些学子,也可免去此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再道:“本官终究也是太学博士,便再帮大人一个忙,若是有人质疑公主复学之事,你让他来找本官便是。”
左贤章心说你这叫帮我忙?本来就该是你的事好吧!
不过他虽然不怎么去关心朝中权争,也知道陈言如今炙手可热,有这一句,基本九成学子家长绝不敢再闹。
当下他唯有长揖到地,道:“多谢大人!”
陈言亲切地将他扶起,笑道:“阁老莫要多礼,本官在这,也是大人的下属,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左贤章叹了口气。
这个下属,他可不敢指使!
陈言看着他这神情,心中暗笑。
这下算是真正搞定菱公主以后在国学阁上学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