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宗范初时一愣,随即勃然大怒,大步走到陈言跟前。
张大彪立马挡到两人之间,迫停宗范。
二人身高体型都相仿,这么一对峙,顿时有种剑拔弩张的压迫感,让青鸢和门外的凤翎卫均不由紧张起来。
陈言拍拍张大彪的肩:“彪子不要这么敏感,让开,宗统领若真是忠心于皇上之人,绝不会动本官一根毫毛。”
宗范看着张大彪乖乖退到一边,露出后面的陈言,脸色更是阴沉:“难不成陈相自恃受皇上器重,便想诬蔑于我?”
陈言竖起一根手指:“第一,本官只是询问你是否可靠,既未说你不可靠,也未说你可靠,你慌什么?”
宗范一时语塞。
陈言竖起两根手指:“第二,本官方才说的是,若你忠心于皇上,便不会动我。这可不是在说皇上器重本官与否,而是说如今本官的安危关系着大周天下是否稳固。”
宗范两道浓眉不由深锁起来。
陈言再竖起三根指头:“第三,本官怀疑你的说法是否可靠,乃是为了皇上安危着想,非为私欲。你若真的忠心于皇上,那便该抛开无谓的自尊,收起你的自私,全力证明你乃是可靠之人。”
宗范怒道:“你竟说我自私!宗某自皇上幼时便跟随她,忠心无二,为了皇上甘愿舍弃自己的性命,你竟敢说我自私!”
陈言哂道:“为皇上甘舍性命,为的不还是全你的忠义之名?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宗范气得络腮胡子都差点要立起来,叫道:“这要是自私,那什么才叫不自私?”
陈言挺了挺胸,指了指自己:“就像本官,只要能为皇上办事,哪怕是声名狼藉也在所不惜,绝不追求什么忠义之名;也不惜得罪所有人,绝不圆滑处事、八面玲珑。这,才叫不自私。”
青鸢:“……”
这话真亏他说得出口!
合着只要办到这些,就算是贪再多的钱财,玩再多的女人,也不算是自私是吧!
这种话,哄哄三岁小孩还可以,跟宗范这种见惯风浪的人讲,唯一能换来的,大概就是对方一口鄙弃的唾沫。
哪知道宗范听完,愣了一愣,竟然罕见地没有继续动怒,反而露出思索之色。
青鸢檀口微张,有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不是吧?!
过了一会儿,宗范竟然怒容消失,反而脸色肃重起来,道:“这话,确实有几分道理。”
陈言大讶道:“我这些瞎扯啊不对,我这些真知灼见你竟能听得进去,可比那些迂腐之辈好多了,孺子可教,孺子可教啊。”
一旁青鸢一脸黑线。
这家伙话外怎么感觉像是在说她?
宗范正色道:“但此事我绝未撒谎,陈相若是不信,大可将我关押起来,随便审问。”
陈言欣然道:“这话我爱听,青鸢姑娘,请把他拿下,带回去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