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之中,李徽被1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李徽1骨碌爬起身来,大春大壮也被惊醒,4周1片漆黑,天还没亮。
敲门声是从小院外边传来的,有人拍打着院门,大声叫嚷道:“开门,开门。孙老头,快开门。”
敲门声甚为剧烈且粗鲁。
东厢房里有了动静,那老者披衣出来,手里提着1盏灯笼,神色紧张。
“老丈,是什么人?”李徽忙问倒。
那老者神色郑重,低声道:“客人赶紧进厢房去躲着,万万不要出声。1切有老汉应付便是。对了,铺盖卷也拿进去,莫叫他们见着了。”
李徽皱眉道:“到底是什么人?干什么的?”
老者道:“莫问了,来不及了。我去开门,你们快收拾。”
说着话,老者开了堂屋门,口中叫道:“来了来了,莫敲莫敲。这就来了。”
堂屋里,李徽思忖片刻,低声吩咐大春大壮收拾铺盖。西厢房里,谢道韫和小翠也已经被惊醒,开了房门询问。李徽和大春大壮进了西厢房,关了门,低声对众人说话。
“不知道是什么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且瞧瞧什么情况。”
谢道韫颇为紧张,紧紧的抓着李徽的手。李徽握着她的手,在她耳边柔声道:“莫怕,1切有我。”
谢道韫点点头,轻轻嗯了1声道:“我不怕。”
院子里,1阵嘈杂的脚步声夹杂着骂骂咧咧的说话声传来。耳听得盔甲兵刃的摩擦撞击声刺耳,那1群人进了堂屋,开始大呼小叫。
“孙老头,快生火。弄些东西来吃。这鬼天气,1场雨下的路也忒难走了。”
“让你家疯婆子弄些热茶来,冷得紧。”
老者道:“好好,几位稍坐。我去取柴禾。老婆子,出来烧水。”
李徽站在西厢房门内听着,听这架势,这帮人似乎和这老者夫妻甚为熟悉。看起来1点也不客气。不知道是些什么人。
老者出去后,屋子里的那群人自顾说话。
“我早说了,这雨1下,这条道是走不了的。那么重的大车,根本走不通。你们偏偏不肯信。被我说著了吧?这1番折腾,累的跟条狗1样。”
“老徐,你现在说这些有个屁用?要不是没法子,谁肯受这个罪?王爷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上回那批货物运的迟了些,梁大牙挨了2十板子,差点被打死。老子可不想被打死。”
“可不是么。说起来,咱们都是跑腿的,挣几个辛苦钱罢了。咱们得小命捏在别人手里,又能如何?真正得利的是王爷。别说下雨了,便是天上下刀子,咱们也得干。”
“要不是海陵郡查的严,水路不让走。我们怎肯走这条道?陶定那个狗杂种,没事找事。害人不浅。”
“他娘的。要我说,咱们兄弟伙也得想些办法。咱们这么辛苦,1趟下来也不过给个几万赏钱打发了。琅琊王贩私盐,1年得数万万钱,真是赚的盆满钵满,我们何不也顺便赚些私钱,每趟弄个几十石盐卖了,岂不是肥的流油?”
“快住口。这等话你也乱说?传出去,我们都要掉脑袋。琅琊王能做,我们便能做?你是要我们都掉脑袋么?”
“……”
外边1群人骂骂咧咧的议论说话。李徽在门内听得真切。开始还有些不明不白,但越听便越是明白。这帮人原来是贩私盐的。而且是为琅琊王贩运私盐的人。
琅琊王司马道子是当今陛下司马曜的亲弟弟,同父同母的那种亲兄弟。李徽见过他1回,才是个十3岁的少年而已。不过看上去倒是沉稳的很,比之司马曜似乎还要稳重。
司马道子暗地里居然是在贩卖私盐?倒是没想到。不过豪族大家王公贵族为了利益做什么事都是不足为奇的。盐务乃是暴利,朝廷专卖,每年赚取大量的财税。这样的暴利行业,没有人走私才是怪事。
这琅琊王司马道子年纪轻轻便开始干这样的勾当了,当真是个人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