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兄弟,地方简陋,委屈一下。”老人放下了小女孩,面带歉意地对秦淮泊道。
秦淮泊笑道:“无妨。”
这时,小女孩从房间角落的水缸里舀了一碗清水,递给秦淮泊,道:“大哥哥,请喝茶。”
秦淮泊接了过来,忍不住又揉了揉她脑袋。
“但愿没给你们惹麻烦,那处城门你们经常去么?”秦淮泊问道。
老人道:“今日也是头一次去,不过,老朽住在此处,他们应当查不到,所以暂时是安全的,小兄弟放心吧,谢家家大业大,也不会与我爷俩过不去,反倒是你,又年轻,还有修为,太好辨认了。”
对此秦淮泊倒是无所谓,对方能冲自己来是最好的,否则他方才就是白白出手了。
这时,老人从柜子里取出了一个牌位,放在木桌上,又点了根香,跪地祭拜,口中念叨祖宗保佑。
秦淮泊好奇地看了眼,发现牌位之上没有任何字眼,是空的。
恐怕,这爷俩祖上应当也是一号人物,否则老人不会有修为,牌位上不刻字,应当是不想让人知道他们祖上的身份。
待老人起身,秦淮泊便道:“老先生,看你也算是修行者,哪怕随便做些什么事,日子应当都不会这么清贫才是。”
老人闻言苦笑起来,他道:“惶惶终日,能似老鼠一般活着便好,我身上这修为微末不说,若是让人知道,免不了会有麻烦。”
“哦?”秦淮泊倒是好奇起来。
老人对他也没什么可隐瞒的,毕竟今日不是秦淮泊,他爷俩就死在城门那,成了无名尸体了。
“我家祖上风光过,曾是圣朝里的王侯,说起来这一片破屋,都是昔日我家的产业,那时不知何等风光,可是后来,王侯身陨,家道中落,又有仇敌环伺,直至前不久,我与娇儿才敢回到这处祖宅……”
秦淮泊闻言也是无比感慨。
这世上,不管是灵渊圣族还是九耀圣地,能保住传承数千载,都是极少数的幸运儿。
太多的宗门或是个人,在自身陨落后,所留下的事物,也随之飞快消失。
说到底,就连大帝都无法永恒,似乎只有那条世人争先追逐的大道,才永远不变。
“原来如此,没成想老先生祖上还是王侯之家。”
秦淮泊正说着,忽地一顿。
他微吸了口气,看向老者,这一眼,能看透老人直至骨相。
猛然间发觉,这老人似乎真有些眼熟。
他起身问道:“敢问老先生祖上究竟是何人?”
老人哀声一叹,伸手轻轻抚摸着小女孩的脑袋,他道:“昔日隐姓埋名,为了躲避仇敌,几百年下来,这条血脉,只剩我与娇儿,活得更是人不人鬼不鬼,说出来也怕给祖先丢脸,小兄弟想知道,我便写给你看。”
老人捡起地上一块黑炭,在地上写了起来。
待他写完,秦淮泊定眼一看,不由得一愣,神色大为意外。
“齐王?”
这老人居然是齐王后人?
可他分明记得,齐王应当没有留下子嗣,就算有,也应该被谢家赶尽杀绝了才是。
但,老人方才所言,倒是与齐王陨落的事对得上。
而且,老人的骨相也不会骗人,的确与齐王有几分相似。
秦淮泊轻吸一口气,能再遇到齐王后人,某种程度而言,还真是一种难以言明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