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武眼神里有几分无奈,他看着沈鹤:“他们既然把我推出来和将军对上,必然就是要舍弃我了。”
沈鹤拿着盒子从密室里走出来:“果然够识时务,若是这里头的东西有用,便算你戴罪立功。”
他的目光冷极了,赵武苦笑一声,心里觉得沈家果真是放弃自己了,就这么任人闯入自己的门户。
他一时有些心灰意冷,三两下打开了盒子:“这就是了,将军,我不是有意要和你们作对,且你们也不缺钱,我那个法子最多也就是恶心了些。”
说着,他顿住了,明显是想让这两人表态。
沈鹤眉头微微皱着:“你放心,今天你就当我没来过,毕竟你也不想出事吧。”
一旦这事儿暴露,沈府里他的家小第一个就会被报复。
“多谢将军!”赵武感激涕零:“我也绝不会泄露了将军的行踪!”
呵,只怕让你说你也不敢。
盒子里头装着一个册子,两人打开看了看,全是赵武这些年来强买地、铺子的证据。
里头有些人是和秦家一样,虽然地没了,好歹人还在,还得了一笔钱。
但有些不肯屈服的,就被做了局,让人家破人亡。
还有流民到了山东,被赵武逼着做了沈家的隐户。
隐户是没有户籍的,主家肯给一口饭吃就那么活着,给主家种地,做打手,做杀手。
反正死了也查不出身份。
姜娇儿恨恨看了赵武一眼,赵武立刻低下头,苦笑道:“世家大族,哪家背后不是用这些手段。”
且他自认不太残暴,若不是没办法,一般情况下他都不会赶尽杀绝。
姜娇儿可不觉得他良善:“将军头上你都敢动土,还好意思讨饶!”
沈鹤看了看时辰,便道:“走吧,小心节外生枝。”
两人终于是带着一肚子气离开了。
“如今手里的证据又多了,沈家是要逼死这些百姓啊。”
姜娇儿看了那册子,叹口气。
沈鹤抱住她,想说两句安慰她,最终也没说出话来,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眼下他们要做的,就是要尽力把这颗毒瘤拔出来。
翌日。
“沈将军!”
小院的门突然被拍的啪啪作响,犹如点燃了鞭炮引信似的,小院子里忽然传来一阵喧嚣杂乱的声音。
姜娇儿刚刚梳洗完毕,沈鹤打了一套拳,两儿子正迷糊着睁不开眼。
姜娇儿让嬷嬷领了孩子下去,又让人去前面打探。
一会儿,寻风便回来了。
她的表情不大对,姜娇儿一时心中忧虑:“怎么了?”
寻风对于他们的事多少都知道些,斟酌着开口:“将军,夫人。沈公子在门外叫门,说是他家的幕僚死了,问咱们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
“他说客栈被封了应该去找县令,欺负他家的下人,也太过分了。”
“死的人是赵武!”姜娇儿又惊讶又肯定。
沈鹤的眉眼间浮上一抹戾气:“贼喊捉贼,这个小儿当别人都是傻子么?”
姜娇儿还担心别的:“我们拿到的证据,别是假的吧。”
沈鹤笃定道:“不可能,如果是假的,赵武就不会死了,必然要用真册子的下落吊着命。”
此时,沈信安还在叫嚣,姜娇儿一时怒火中烧,直接冲了出去。
“沈公子这一大早的,是想做什么?”
沈信安猩红的眸子紧盯着她不放:“夫人,好手段啊。”
姜娇儿轻轻一笑:“沈公子一开始就想要拜我夫君为师,现在看,好像也没有几分诚心。”
沈信安脸上露出狞笑:“一码归一码,夫人铺子被关了,也不能拿我沈家的人命消气吧?”
“夫人不用辩解,这样的事情说出去,谁是谁非大家自有论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