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把李志气坏了。
他布了那么大一盘棋,没除掉沈鹤也就罢了,若再不能借这次机会捞点好处,那他未免太亏了些。
当即再也坐不住了,叫儿子从库里封了一箱从海寇那掳来的金银珠宝,大剌剌地就往府衙去。
一路上还叫人吹起唢呐,自己胸前挂了大红绸,像要去娶妻的新郎官。
不少路人虽然不敢出声询问,但还是投来好奇的目光。
李志一路放肆大笑,瞧见路人就道:“本官去府衙领封赏,诸位同喜啊!”
如此张扬了一路,所以等他走到府衙的时候,半个琼州人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在府里的沈鹤和姜娇儿也不例外。
沈鹤早就派人在李府暗中盯着李志的动向,李志刚出门,暗卫便将消息传回了府衙。
姜娇儿想象出李志那小丑般的造型,忍不住嗤笑一声。
“他倒是聪明,如此大张旗鼓,让琼州百姓们先入为主,以为咱们之前许了他多大的封赏似的。”
话音刚落,李志一只脚已经踏进府衙了。
“王爷,王妃娘娘,好久不见呐!”
李志喜气洋洋地冲沈鹤姜娇儿拱拱手,也不行君臣大礼,随意得像来见自家兄弟。
沈鹤袖中拳头握紧,面上却淡淡的,略有些意外的样子。
“李总兵今日怎么来了?”
李志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这不是前几日见府衙忙着什么拍卖大会,怕叨扰王妃娘娘,便没来打扰,今日见娘娘似乎忙完了,故而特来领封赏。”
“封赏?”沈鹤冷哼,“本王可不记得许过李总兵什么封赏?”
李志也不恼怒,依旧笑呵呵的:“你看,王爷您是贵人多忘事。半月前,下官才领兵,剿了那海寇。”
“海寇在琼州为祸多年呐,下官替琼州除了一大祸事,求个封赏,不过分吧?”
沈鹤冷眼盯着他。
“本王早就说过,剿海寇一事,并不是一个人的功劳。你与你兄弟李山之间的功劳,可算清楚了?”
李志不耐烦地一甩手,语气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那小子,不过是带人进去抢了几箱财宝罢了,能有什么功劳?再说了,都是李家人,分什么你我彼此?”
他眯了眯眼,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威胁来。
“王爷该不会鸟尽弓藏,想独揽这功劳吧!这若是让琼州百姓知道了,可寒了大家的心呐!”
姜娇儿心中对这李志愈发厌恶。
表面看上去似乎行为大大咧咧,叫人一眼就能看透。
实则每一言每一行都算得恰到好处,精准拿捏别人的痛点。
李志眼睛觑着沈鹤的神色,见他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干脆一甩膀子,直接在礼箱上坐了下来。
“我老李守着琼州这么多年,好不容易遇上一次立功的机会,王爷若不肯给封赏,下官这心里实在憋闷得很。”
摆明了一副“不给封赏我就赖在府衙”的架势。
王炳见沈鹤脸都黑了,吓出一身冷汗来。
古往今来,还没见过有谁敢逼着皇家给封赏的,也不知道王爷生气了,会做出什么来呢?
可王炳没想到,沈鹤盯了李志一会儿后,神色竟软了下来。
“李总兵多虑了,本王并非不肯给封赏,只不过此事兹事体大,本王还在草拟呈给陛下的折子,这才耽误了。”
李志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