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我姐前天过来了一次。说是要把家里不要的东西都卖掉。”聊了一阵,叶提灯将话题转到了朝惜露的身上。
“哦!”我只是随口应了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让我说什么呢?说她那一枪没事,以后大家还是朋友?恐怕就算我这么说,人家未必肯信。在她的眼里,我依然是她的杀父仇人。我跟朝惜露之间,用势成水火来形容也不为过。要不是当中还有个叶提灯,上次她就会折在这里。不可能回去。
“文三的身体最近不太好了,下个礼拜会正式举行仪式,将家主的位置让给文轩。他去年就这么说了,到后来也没落实。不知道这次会不会是真的。这个老东西素来会装模作样,这一次对外宣称身体不行,估计也只能信他一半。”叶提灯对我说着文朝两家的近况。这些话我有点兴趣,因为可以让我了解一下对手的动向。
“是因为上次的事情,所以身体才变差的?”我记得上次从喀岚那里将他们救出来的时候,文三的身体就已经呈现出颓态了。当时我认为他活不了太久,可现在看起来我估计错了。这家伙并没有死,只是身体比以前差了一些而已。
“估计是,打喀岚回来之后人就不行了。说是还呕血了,我当时以为过不了个把礼拜就该出殡了。没成想那老东西居然活得挺好。听文家的人说,老东西呕血之后就把自己关地下室里,整整一个礼拜才出来。出来之后整个人就好转了很多。”叶提灯将自己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了我。
“地下室?”我想起了自己的地下室来,我有什么珍贵的东西也喜欢藏在下头。莫非文三,也跟我一样,在地下室里藏了什么珍贵的药材?要不然他都呕血了,怎么可能好得这么快。
“只是听文家的人这么说,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不过回头等我姐把事忙完,我倒是可以去问问她。说不定她能知道点什么。好啦,说了这么多,我媳妇喊我吃饭了。嘿嘿嘿,我说兄弟,赶紧成个家吧。老婆孩子热炕头才是人生的真谛,其余全特么浮云。”叶提灯奸笑了几声,说完把电话给挂了。
“这孙子,自己痛快了非得给人家添堵。”我骂了一句,把电话放到了一边。
吃过了晚饭,又去泡了个热水澡。整个人当时就觉得精神了,拿出了深山密林图,我靠坐在床头就着灯光看了起来。图上画的地方完全让人分辨不出是哪里,不过这也不奇怪,时隔多年地形地貌早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再按照这张图上描绘的地形去找,恐怕很难找得到准确的方位。
“我来临摹一幅!”阿俏拿来了纸笔,将图纸摊在桌上说。
“你临摹它做什么?临摹出来就能找到地方了?”我下床走到她身后说。
“傻不傻,我把里头关键的几处修改一下,然后拍照发到论坛里去求助。说不定就有人知道这是哪儿呢?”阿俏如今早已经融入到了现代社会,就连在论坛发帖这种事都门清。我一想,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网络上世界各地的人都有,没准就有人知道图上描绘的是哪里了。说起图纸,我又想起了一件事。神女观山那张图,至今也没有下落。
“慢慢来吧,船到桥头自然直!”阿俏对着图临摹着说。
“真是心里半点想法都瞒不过你!你慢慢画,我先去睡了。”看看阿俏的进度,我打了个哈欠回到了床上。拿着手机看了会儿新闻,不知不觉的就那么睡了过去。等我醒来,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桌上摆放着一张临摹好的图纸,我起身过去看看,并没有看出哪里被修改过。
“这几个地方,我将路线换了个方向。不仔细看压根看不出来。就算是有心人顺着这图去找,到时候也只会在山里转圈圈。”阿俏将原图拿来,铺盖在新图旁边逐一跟我比对着说。诚如她说的那样,这张临摹出来的图大部分都是正确的。只有几个不起眼的关键点被做了修改。要真有人顺着图去找,最后只能是在这深山密林里迷失方向。
“这作假就跟说谎一样,满嘴的谎话呢,就很容易被人分辨出来。但是九句真话里掺杂着一句关键的假话,人家未必就真能听出来了。好啦,回头你拍下来,发网上去求助吧。”阿俏打着哈欠,回到床上盘膝修炼起了炼魂篇。而我则是将图纸收好,洗漱之后打开电脑,开始按照她说的那样去发布信息。
帖子发布出去之后,很久都没有人回复。我坐在电脑跟前等了个把小时,索性将它关了,起身去到院子里活动起筋骨来。
“当家的,教我两招呗?”我正在那里练习天罡三式,黑牛走到我身后打起了招呼。
“我哪有什么可教你的,年前教你们的步法都练熟了?”我除了这一套家传的指法和之外,也没别的可以教授给黑牛。黑牛的特点更适合直来直往的打发,我的指法则是更注重技巧。如果让他舍弃自己本身的优点,转头去追求灵活,那就本末倒置了。到最后只能学个四不像。
“步法啊!啊,都学会了,学会了!”黑牛摸摸鼻子,眼神有些躲闪。
“用不着敷衍我,我知道你不是那块料。这样吧,回头我再去大昭寺,你就跟我一起去。”我想起了大昭寺里的演武场,那里是允许人旁观的。才旦嘉措并不反感别人来学习寺里的功夫,因为他觉得能靠双眼去看就把一套功夫学会的人,是有缘人。既然有缘,那么学去了又有何妨。当然才旦嘉措那里是真的讲究一个缘,而不是某些寺庙里的元!
也正因为这一点,所以我打心里觉得才旦嘉措是一个值得让人尊敬的喇嘛。想起才旦嘉措,我当时记起来他曾经送了我一个茶杯。转身进了客厅,打开地下室的门,我下去将那个很简陋的茶杯拿了上来。
“他总不会无缘无故的送我东西的。”我的手指在茶杯上摩挲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