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我对这南天门后的东西有了兴趣。就这些外围石雕身上的宝石,拿出去就足够几辈子花销不尽了。要是被我找着隐藏的宝藏……人的贪念一起,那心思就开始活泛起来。我也不例外,我甚至开始想从这里出去之后,我该如何壮大程家还有发展宁乡。程家的兴衰如今已经跟宁乡绑定在一起了,想要壮大程家,宁乡就必须发展起来。但是,又不能太扎眼。说起来容易,其实操作起来还是有难度的。除非,能有一个容他们任意壮大的地方。
一时间我站在那些石人中间浮想联翩。
“程文正!”忽然一个女人在远处的呼喊将我的思绪打断,我身上的汗毛当时就竖了起来。这种地方,谁会喊我的名字?谁又会认得我?我脑子里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那个曾经在雪山上遇到过的女人,如果是她,那么接下来我们之间恐怕少不了一场恶斗。
声音就在四处回荡着,听起来有些虚无缥缈的感觉。可是集中注意力的话,还是可以感觉到它在朝我所在的位置聚拢。忽然我的耳膜嗡的一声响,这一下震得我耳朵里如同针扎一样疼。接着就是一阵耳鸣,让我难以听清接下来它喊了什么,四周又发出了什么动静。耳朵暂时失聪,但是我的眼睛还能看见。那些一动不动的石人,居然开始缓缓移动。它们站直了身体,任由身上的石屑不断掉落。双眼发出刺眼的光,纷纷掉头朝我看过来。
我不再犹豫,回头就要朝南天门外跑。它们数量太多,被围堵在这里,只有等死的份。我想找一个开阔地带,这样才有逃离它们的可能。如果对方只有几个,甚至十几个,我还有交手的想法。可现在的情况是一眼看去不下数百个,我的身手超过了很多普通人不假,可我不是超人。做不到以一敌百。
父亲曾经说过,打不过的时候别硬来,逃跑不丢人。
跑了没几步眼前那南天门忽然消失不见,并且打我身后传来一阵冷笑声。只是这笑声,多少有些让我觉得耳熟。本已漆黑的环境恢复了光亮,光线倒是很柔和。丝毫让人感觉不到有半点肃杀之意。定了定神,我慢慢回头。却见朝惜露穿着一身拖地的白裙,赤着脚朝我走了过来。在她手里,拎着天官印。而之前那个掳走她的三头怪物,此时却是毕恭毕敬的跟随其后。她所过之处,沿途石人无不低头屈膝对其进行参拜。
“朝惜露…”我有些诧异的看向她。到底发生了什么,让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那个三头怪不仅没有杀她,而且还成了她的手下?这些石人又是怎么回事?参拜她?她有什么地方值得参拜的?我的心有些凌乱。
“程文正!”朝惜露嘴角露出一抹笑意,迈步朝我靠近着。身后那个三头怪想要跟上来,却被她回头一个凌厉的眼神给制止了。
“欢迎来到,瑶池!”朝惜露露出白牙,张开双臂说道。话语声起,周遭顿时光线大亮,一声声鹤鸣从天划过。我抬头看去,却是一群白鹤结伴而行,正从我的头顶掠过。一朵朵白云漂浮在我的四周,丝竹鼓乐声渐起,此地又成了莺歌燕舞,一片祥和的所在。
“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朝惜露见我四下打量,不由轻笑一声。四周石人逐渐围拢,我再不离开,恐怕就会被困死在这里。
“拿着,待会我会帮你创造离开的机会。记住了,回去之后替我告诉文三,这地方的宝贝不是我们能够拿的。想要活命就趁早下山。”正在我犹豫猜测之际,朝惜露却是将天官印塞进了我的手里。然后低声对我说了这么一番话。
“你…”我一时间弄不明白她这是闹的哪一出。如果说她是我们这边的,那她身后的三头怪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些对她参拜的石人又是怎么回事?可如果说她是三头怪那边的,那她为什么要冒死为我创造离开的机会?而且最关键的是,她居然将我被夺的天官印给送了回来。
“说来话长,我是走不了了,欠你的人情这回就当还清了。你别再记恨我当时打你那一枪了好不好?其实,我心里有很多话想说。可现实逼得我只能说谎,不敢说半句实话。记住了,回去之后马上找文三,劝他们离开。如果他们执意不走,你一定要走。千万不要贪图这里的宝贝,因为这里根本没有什么宝贝。”朝惜露的眼里有泪,她使劲抓住了我的手腕,急声对我说道。她的举动引起了身后三头怪的猜疑,就见他迈步走来,同时拔出了背后的兵刃。
“走!朝西走,遇到荷花池就跳进去,潜到最深处就是出口。”朝惜露一声怒吼,说完回头张开手臂挡在了三头怪的身前。三头怪一楞,随后暴怒着挥动了兵刃。可是它一动,朝惜露就摇响了手腕上的手链。手链散发着点点荧光,珠粒磕碰出一阵轻响声。响声似乎对三头怪造成了极大的伤害,就听它惨叫一声,随后丢弃了手里的兵刃跪倒在地连连磕起了头。
四周的石人此时就有些进退维谷了,它们想要围拢,可是又惧怕朝惜露手上的那串手链。一时间石人们僵在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走啊!”朝惜露见我还在犹豫,回头冲我厉声喊道。她的眼眶红了,泪水夺眶而出。
“走!”又是一声喊,我试图带她一起出去。才伸手,却被她躲开了。她只是对我摇摇头,忍住了哽咽说了一句:这辈子我总是在为家族付出,这一回,就让我为你付出一次好不好?快走,不然我们谁都走不掉。
我忍住了冲动,一跺脚朝着西边狂奔而出。跑出去几百米,回头看看,朝惜露依然张开双臂利用手串镇住那些石人还有三头怪。彼此相隔数百米,我却好像看到了她看向我的那双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