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应过来,她声音弱了些,“我、我也没有无所事事啦……我每天忙着逛花园,喂鱼,还有喂小仓鼠,而且今日我还给你泡了参茶。”
陆九渊:“……”
他低头瞥了眼桌上的参茶,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我泡的参茶,是不是很好喝?”陶夭弯着眉眼问道。
陆九渊迟疑了下,点头,“嗯。”
“既然你觉得好喝,那我可以每天给你泡的。”陶夭顺势道,“所以九叔就别让我看账本了好么?专业的事情,得让专业的人来做。
我大字不识几个,让我看账本,必定会弄得一塌糊涂的。”
“你可以学……”
“我学不了。”陶夭噘了噘嘴。
见陆九渊还要说什么,她索性上前抱住他的手臂,轻轻晃了晃,“就让陈伯继续管理账本嘛。
而且一直都是他管的呀,这突然不让他管了,他得多伤心啊?
他可是咱们陆家的老人了,又一向对陆家兢兢业业、劳苦功高,咱们不能寒了老人的心呀。”
她说了什么,其实陆九渊并没有仔细听。
女孩儿突然抱上来,柔软的身子挨擦着他的,他怔愕之余,有些不习惯,搁在膝上的手,却克制地握紧。
“九叔觉得我说的对吗?”陶夭见他不说话,小心翼翼地问。
“嗯。”陆九渊心不在焉地应了声。
陶夭一喜,“这么说来,九叔是认同我的话了?”
陆九渊抬起眸看了她一眼,点头,“嗯。”
“那……账本我不用看了,我让陈伯搬回去?”陶夭试探着道。
陆九渊顿了下,淡淡道:“随你。”
陶夭开心坏了,“九叔你真是太好了!”
陆九渊的目光在她娇艳可人的小脸上顿了下,旋即克制地挪开了目光,但嘴唇却莫名有些发干。
陶夭并没有察觉他的异样,松开他的手道:“那我不打扰你处理公务了,我先回去了。”
陆九渊端起桌上的参茶,喝了一口,闻言,点了下头,“好。”
陶夭兴冲冲地出去了。
陆九渊回过神来,指尖按了按眉心。
从来没有人能够左右他的心意。
可刚才,那丫头三天两语,便改了他的决定……
想到此,他蹙紧了眉。
陶夭回到庭芳院后,便带着丫鬟,将账本给陈伯送了回去。
看着被送回来的账本,陈伯一脸不解,“夫人这是……”
“国公说陈伯是府中的老人,又一向对国公府忠心耿耿,任劳任怨,这看账本的事情,只有你才能胜任,
所以令我将账本,给陈伯你送回来。”陶夭说得一脸真诚。
陈伯闻言,很是惶恐,“国公折煞老奴了,为国公府做事,是老奴应尽的本份。”
“陈伯莫要谦虚,陆国公府偌大的家业,全是你在打理,你居功至伟,是陆家的大功臣。”陶夭继续道。
陈伯一听,虽然感到惶恐,但心里同时又很感动。
没有想到,夫人这么看重他……
想着,他一脸正色道:“多谢夫人抬举,老奴会尽己所能,继续为国公府办事的。”
“那就辛苦陈伯了。”陶夭笑眯眯道。
陈伯摇头,“老奴不辛苦。”
从陈伯的住处出来,陶夭一身轻松,愉悦地到花园里逛了逛。
果然,不用做事,是这么的快活。
看来,她就只适合吃吃喝喝,到处闲逛。
陆玉兰远远的看到了她,眉头紧紧皱起。
陶夭为什么还能这么轻松自在?
她可是砸坏了人家的酒楼啊,难道九叔都不训斥惩处她?
想到这里,她冷笑了一声,扭头回了大房。
翌日,陶夭去给老夫人请安,到的时候,竟见福寿堂坐满了人。
看到她进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她。
她眨了下眸,目光扫过众人。
在座的,除了林氏几位妯娌外,再就是子侄辈的。
就连陆卿白也赫然在座。
在场诸人,有对她担忧的,也有看热闹的。
陶夭先向老夫人行了礼,落座后,除了陆卿白外,那些侄子辈们,起身向她见礼,“见过九婶。”
陶夭笑得很是随和,“不用多礼,都坐吧。对了,今日是什么好日子么,这么热闹?”
不等老夫人开口,一旁的林氏已然坐不住了,阴阳怪气道:“九弟妹,做了那样的坏事,你倒是还能睡得着?”
陶夭奇道:“大嫂这话说得没头没脑的,我做了什么坏事,为什么要睡不着?”
林氏冷哼,“九弟妹,人家醉月楼的掌柜,昨日都找上门来了,你怎么还在这里装糊涂?你害了人家,心里不亏么?”
陶夭顿了下,原来是这为了这件事情……..
她瞥了眼林氏那张刻薄的脸,心里厌恶,嘴上却道:“大嫂嫉恶如仇,本也没什么,但你不能听风就是雨啊,你说我砸坏了人家醉月楼,可有证据?”
林氏冷笑:“证据?人家掌柜都亲自找上门来了,这不就是证据?”
陶夭不紧不慢地说:“那我说我的房里丢了东西,认定是大嫂偷的,并亲自去向你要,你就会承认是你偷的,并将东西归还么?”
林氏一滞,反应过来,斥道:“牙尖嘴利,这明明是两码事。”
“我倒觉得是一样的意思,大嫂不能因为不喜欢我,便可以强加罪名给我,我可是不会认的。”陶夭淡淡道。
林氏面色僵了下,“我说的是事实,怎么就强加罪名给你了?”
“大嫂心知肚明,就不必我赘述了吧?”陶夭瞥了她一眼,低头把玩起了指甲。
她的指甲圆润饱满,带着自然的粉色光泽,不用染颜色,就已经很好看了。
林氏见所有人都因为陶夭一句似是而非的话,而目光质疑地看着自己,当下都要气死了。
她暗吸了口气,一副宽厚的语气道:“九弟妹虽然年纪还小,但既然做了错事,便也要按陆家的规矩来。”
说着,她看向一直没说话的老夫人,“母亲,按规矩,九弟妹是不是该罚去祠堂,好好悔过?”
陶夭闻言,眼眸微动,却是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老夫人。
她想看老夫人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
是听之任之,还是愿意为她说句公道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