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多小时后,乔岩来到位于南江省委党校附近的廉政教育培训中心。这里常年开展培训,全省纪检干部一批又一批轮着实训,四年前,他有幸参加过一次。
林桓带着他来到三楼,敲门进去后吕泽鸿正在打电话,赶忙退了出来。等到对方咳嗽了一声,才又进去。
坐在沙发上的吕泽鸿,面带微笑上下打量着乔岩,指了指道:“别站着,坐下聊。”
林桓沏好茶退了出去,吕泽鸿直截了当道:“你给温学群打电话,说想见我一面?”
乔岩挺起腰板道:“吕书记,温教授都告诉我了,感谢您的厚爱。是我不争气,给您闯祸了。”
吕泽鸿翘起二郎腿,慢条斯理道:“我们身处一线,各种各样的危险和情况都会遇到,有些事是无法避免的,难以预料的。那件事,你的办案程序没问题,但被人抓住了把柄,试图把脏水泼到我们头上,这股歪风邪气不能助长,这点,兆明书记和我的态度是一致的,不能让纪检干部流血又流泪。”
“当然,办案是讲求方法和技巧的,既要保证效果和效率,还要规避各种风险。这
件事,已经交给专人处理了,就不要担心了。找我就为了此事吗?”
乔岩酝酿片刻,鼓起勇气道:“吕书记,关于杨清泉的案子,有些情况我想和您直接汇报……”
话到嘴边,乔岩又了咽了下去。他不能在领导面前搬弄是非,就算沈建春真的有问题,那也不能通过他的嘴说出来。再说了,他的猜疑仅仅是推测,并没有直接证据。
有的领导并不喜欢下属说三道四,何况他对吕泽鸿并不了解,万一和沈建春关系要好,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嘛。
另外,以吕泽鸿所处的位置,不可能没有敏锐力和洞察力,站在高处看得一清二楚,有时候碍于面子不说罢了。或者说隐忍不发,等待对方迷途知返。
见乔岩停顿了,吕泽鸿放下腿,身子向前和蔼地道:“怎么了,为什么不说了?”
乔岩寻思片刻道:“没什么,我服从安排,安心在基地办案。”
吕泽鸿看穿了他的心思,端起茶抿了一口,眼睛斜视着观察他的一举一动,良久道:“你做得对,有些话宁可烂到肚子里,不能轻易说出来。团结,是开展工作的基石,每位同志都非常辛苦,值得肯定和尊敬。你刚来不久,对单位的情况还不熟悉,可以质疑,但不能猜忌。”
“杨清泉的案子,是我安排沈建春指定你办的,但你在办案过程中过于急躁,对一些不成熟的线索过早暴露,让有些人坐立不安,采取偏激手段阻止案件调查,甚至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迫切想办好案子,既是对自己工作的肯定,也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年轻人急躁正常,但不能带有感情去办案。有时候,你的善意恰恰成为别人攻克的弱点。一个合格的纪检干部,沉着应对,遇事不慌,保持定力,冷静分析,才能办好办成案子。反之,会人为地制造困局,让自己陷进去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