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家村被困,蔡小虎之死,丁光耀的话,对乔岩触动很大。让他感受到这个污浊世界的凉薄和冷漠。逃避确实解不开他的心结,也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毕竟,他心里还是有梦想的。而这个梦,早在离开之前就已经反复出现了。
哪怕到了雄关县,不自觉地就会去想这个县该如何发展,三河庙乡的村民如何就能摆脱贫困,发展什么产业就能致富……这种宏大的谋篇布局不是支教老师该想的,曾经的记忆和经历一次又一次唤醒着重复着那个梦想。
一旦经历过后,很难再放下心中的执念。倒不是怀念权力带给他的地位和私欲,而是能把各种构想从蓝图变为现实。手中的粉笔画得再大,也突不破黑板。可要是交给他足够大的地盘,就能把愿景照在大地上。
丁光耀让出任三明区区长,前两天因为蔡小虎的事没有静下心好好思考,现在有空闲了,内心激烈斗争后最终打败了心魔。他的心已经飘到了三明区,设想着将来如何做。
一番不切实际的浮想联翩后,又回归了平静。丁光耀的话并没说满,有可能会弄不成,毕竟他的情况特殊。
想到后面,乔岩坦然了。成就成,不成就拉倒。反正也没想着怎么样,若不是丁光耀给开了扇窗,也不至于搅乱他的思绪。还是曾经的坚持,一切随缘,该来的总会来,不属于你的,强求也没用。
一直到胡思乱想到凌晨三点多,乔岩才沉沉睡去。睡了不到四个小时,校园里已经有了脚步声和嬉闹声,不一会儿有学生拍打他的窗户叫喊着:“乔老师……”
乔岩起床简单洗漱后来到教室,胡月正组织学生打扫卫生。许家村村民临时居住后满地狼藉,目前已转移到兽医站临时安置。看到他用异样的目光打量着道:“怎么,昨晚没睡好?”
乔岩捋了捋头发道:“没有啊,挺好的。”
胡月将他叫到门外,神情严肃地道:“乔老师,又走了三个学生。”
乔岩似乎习以为常,一脸淡定道:“去哪了?”
“不知道,有个家长昨天给我打电话了,说孩子不来了,没说去哪。另外两个,干脆没打招呼,早上听学生说的,估计也是出去打工了。哎!这些孩子,这么小到社会上将来怎么生存啊,学生不懂事,家长更不懂事。现在就剩下十五个了,看来,撤并三河庙乡中学就在眼跟前了。”
乔岩同样没办法,路是别人选择的,总不能生拉硬拽叫回来吧。每个学生他都不止一次家访过,与家长反复沟通,希望给孩子信心,积极配合学校完成学业,到头来还是选择了这条路。道:“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坚持到最后,哪怕只剩下一个学生,也不能放弃。”
胡月叹了口气道:“我倒希望将来撤并,这样,就能离开这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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