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新觉罗氏。
恐怕国人就没有不知道的。
自努尔哈赤建立后金后,这一姓氏就成了清朝皇族的象征。
至于现实世界为什么很少出现这个姓氏的人,是因为为了适应新的社会环境,大多都开始改用汉姓。
其中,将爱新觉罗改成‘金’姓的是最多的。
因为‘爱新’在满语中就是‘金子’的意思。
当然,金不焕的那个金,并不是从‘爱新觉罗’改过来的。
同时,曹子建可以肯定,黄承乾口中的这位爱新觉罗氏,绝对不会是宣统。
原因无他。
这会的宣统,还被大清遗老们在紫禁城给‘看着’呢,别说来淞沪了,连出个紫禁城都费劲。
“手上掌有慈禧的印玺,还能拿出宋徽宗的画作,十五年前黄承乾连见他一面的资格都有没有,还有一位太监管家鞍前马后的,加上昨日在汇中饭店那阵仗.....”
曹子建开始将所有的信息给串联了起来。
很快,一个名字出现在了曹子建的脑海中。
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曹子建不动声色道:“黄老板,这爱新觉罗那可是清朝皇室宗亲的姓氏呀。”
“对方担任过摄政王,你说他是不是皇室宗亲?”黄承乾反问道。
“果然是那位呀。”曹子建暗道。
爱新觉罗——载丰。
清朝最后一位摄政王,第二代醇亲王,宣统的亲生父亲,也是清朝最后三年中,华国实际的统治者。
不可否认,清朝末代皇室,烂人一大堆,但还是有几个有种的。
宣统的七叔算一个,载丰也算一个。
作为皇N代,载丰一辈子没干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此人非常有自知之明,不自欺欺人,不坐井观天,知道自己什么事能做,什么是不能做。
正因为这种性格,使得他能在那个时代看得清很多事。
他深刻明白一个道理,自己这特殊且敏感的身份,倘若不安于现状的话,随时会死于非命。
毕竟,在他担任摄政王期间,就已经遭到过‘汪’的暗杀。
汪被捕后,还写了一首诗,内容为:
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这首诗以其慷慨激昂的气势和坚定的信念被广为传诵。
正是因为这首诗,让‘汪’逃过了杀头之罪。
从小熟读四书五经的载丰明白,这首诗是可以传世的,一旦自己杀了他,只会让自己遗臭万年。
可谁想,历史是多么的变幻无常。
就是写出这么一首绝命诗的人,日后竟会成为了华国最大的汉奸。
载丰对此还大为震惊,觉得不可能吧?
而且自大清倒台之后,不少清朝的遗老们想要找他给大清还魂,但全部都被载丰给赶了出去。
因为他看出,当时的火势已经成星火燎原,不是他能够阻拦的,也不是落魄的清王朝能够扑灭的了。
所以,凡是和复辟有关的,他都坚决不参与。
比如张勋复辟,当时大批满清旧人都在欢呼雀跃。
他却是将自己关在醇亲王府,两耳不闻窗外事。
后来,宣统跟着脚盆国人去搞伪满洲国,载丰对此虽然无力阻止,但也绝不配合。
任凭脚盆国人将嘴皮子磨破他也坚决不肯搬去那边,依旧呆在京城的醇亲王府。
并且多次劝阻其他近支宗室投靠伪满。
甚至,载丰还和孙先生见过面,按照遗留下来的资料中描述。
这次会谈,双方聊得非常融洽。
孙先生对他评价很高,说他识大局知实务。
并且两人约定北伐之后再相见。
奈何,天有不测风云。
一个多月之后,载丰就收到了孙先生逝世的消息。
于是乎,他便将两人珍贵的合影照片供在书房里,围上素色白花,焚香蒸秉烛,虔诚地祷念。
正是因为对方不作死就不会死的做事准则。
使得后来他儿子还在战犯管理所劳作,他还能在京城闲居,并且寿终正寝。
所以,在曹子建眼里,此人绝对是有大智慧的。
就在曹子建这么想着的时候,黄承乾突然有感而发道:“不得不说,这清王朝是一个充满戏剧化的朝代。”
“黄老板,此话何解?”曹子建疑惑道。
“你看呀,始于摄政王和太后(多尔衮,孝庄),最后也终于摄者王和太后(载丰,慈禧)。”黄承乾答道。
曹子建一想,确实如此。
不过让黄承乾还不知道的是,清朝始于抚顺,最后也终于抚顺。
“好了,按照如今的形势来看,清朝已经再无翻身的机会了,不聊他们了。”黄承乾摆了摆手,这就将话题给重新扯了回来:“曹公子,你觉得刚刚那幅画,两万大洋值吗?”
曹子建知道黄承乾对于书画也是有研究的,所以并没有说谎,如实道:“画值,但是那印玺就不值这个价了。”
听到曹子建这话,黄承乾讶然道:“曹公子,怎么?你对印玺也有研究?”
“印玺研究的不算多。”曹子建答道:“但是对玉器还算有了解。”
黄承乾闻言,来了兴致,问道:“那你说说,那印玺为什么不值那个价?”
“虽然说,刚刚那印玺我没上手,但是以我对玉器的了解,应该是青玉所制。”曹子建开口道。
“没错,那确实是青玉。”黄承乾点头道。
“青玉,在华国的数量并不算少,甚至,还是数量最大的玉石品种。”曹子建继续道:“黄老板,您是生意人,应该懂得,任何东西或商品,一旦供应充足,价值就要打折扣。”
“这道理我自然懂,只是,那印玺可是慈禧专用,这没有附加价值吗?”黄承乾问道。
“黄老板,你觉得像慈禧这般奢侈无度、误国误民的人,会给她带来什么价值呢?”曹子建反问了一句。
这问题,问得黄承乾有些哑口无言。
好半晌后,才开口道:“所以,依曹公子之见,这四万大洋是贵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算不上贵,毕竟有那幅画托底。”曹子建答道:“只能说,这四万没什么利润空间了。”
曹子建明白,黄承乾做为地地道道的生意人。
除非遇到自己特别特别喜欢的物件,否则,像这种没赚头的生意,他是不会做的。
事实也正如曹子建所想的一样,只听得黄承乾缓声道:“看来,那画跟我无缘了。”
说完,黄承乾也不去想这事了,开始拿过纸跟笔,给曹子建拟定起了租赁契约。
随着契约拟定完毕,曹子建查看了一番后,确认没什么问题,这就在上面签字画押。
而后,两人一同去到工商部盖了个章。
这租约算是正式生效了。
从工商部出来,曹子建跟黄承乾告辞,在路边拦了辆黄包车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