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位高权重的摄政王,明明所有的人都敬他惧他……
可这一刻的萧夜景,神色却无助极了。
“滚!”
“滚!”
“再过来,本王弄死你!”
直等云知微的几根银针刺入,萧夜景还在含糊不清地怒喊着。
“你也想来害本王吗?”
他那有些浑浊的眸子突然落在云知微身上,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突然狠狠地掐住了她的脖子。
“爷!”萧六吓得一声惊呼!再迅速冲上前去,就想要将云知微救下。
他懊恼到了极致。
这样的情况,他不该找云姑娘前来的!
“你也想杀本王,是吗?”
云知微脖子被掐得很疼。
她对上了萧夜景那深邃不见底的眼眸,气得直咬牙——
狗男人,敢掐她?
这笔帐,她记下了!
“萧夜景,我在给你治病!你要想死,我可以送你去死!”云知微长吸一口气道。
“治病?可笑。”萧夜景早已神智不清了,“所有的人都想杀我,也想杀钰儿……本王跟钰儿一样,都是被抛弃的,所有人都要我们死……你也要抛弃我们的,你也一样。”
那一声声的控诉声,不似往昔那般的霸道,带着说不出的无助。
云知微叹息一声。
“我没有抛弃你们,没有抛弃钰儿……你是我的病人,我不会抛弃任何一个病人,我会竭尽全力将你们治好。你……松手。”
她一边说着,一边以银针落入了他的太阳穴之处。
云知微并不怕他会真的掐死她。
如若实在是千钧一发之际,她也能以一根银针将他击杀!
但要云知微还不可以做到那一步。
随着她的银针的落下,萧夜景当真好似一点点地平息了下来。
他掌心的力道渐松,那眸子看着云知微,竟有几分探究,几分不确定,“真的吗?”
云知微分别以几根银针落入了他的身上,一边点头,“自然。”
“我不信。”萧夜景道,“你立字据画押。”
云知微:“……”
萧夜景的病很严重。
哪怕云知微努力地治疗了,竟都压不住他的臆想,无法让他彻底安定下来。
他的手掌依旧落在她的脖子上,力道没有方才大了,但意识依旧陷入在自我困境之中。
“立字据画押,本王才信!否则,本王要你死!”
浑身杀意再起!分明要将云知微再击杀!
云知微即刻道,“行行行,立字据立字据!萧六,你去写下字据,我来画押。”
得了云知微的应答,萧夜景似乎戾气再散去了些许。
萧六站在一旁,早已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爷从前也发病过。
但是,十年之前,这病就好得差不多了。
这么多年来从未发作过。
这次突然的爆发,谁也没想到,竟然会这么严重!
严重到好像都难以压制住了!
此时此刻,萧六别无他法,只好选择云知微。
他全然不敢怠慢,拿起纸笔,转头又迟疑了,“云姑娘,这字据咋写啊?”
云知微眯起眼,“就写:「我发誓,不会抛弃夜王跟钰儿。」”
萧六连连点头,终于立下了字据,拿过朱砂,递到了云知微跟前。
“画押,不然本王现在杀了你!”萧夜景扫了一眼那字据,随后低道!
云知微扯了扯唇,最后手掌按在了朱砂上,再落到了那字据上。
“给本王瞧瞧!”萧夜景依旧眼眸迷离。
萧六心肝儿都在不住地跳动着,将那纸张拿给王爷看。
直等萧夜景看清楚了纸张上的一切。
他浑身的戾气终于彻底地散去。
他的全身一阵松软,下一刻,整个人却是昏睡了过去,完全靠在了轮椅上,紧闭上了昏睡着了。
“爷……!”萧六全然顾不上其他,往前惊恐地呼喊着。
云知微揉了揉自己的脖子,狠狠地踹了两脚萧夜景,又道:“放心,你家王爷睡过去了,睡一觉就好了。”
这位爷真是够了。
清醒的时候是一尊恐怖的煞神!
发病还这么折磨人!
云知微往前去,就要从他的掌中将那张字据抽取出来。
可是,萧夜景依旧是拽得死死的,根本抽不动。
“云姑娘……”萧六满是愧疚地再看了眼云知微,“爷不是故意的,爷只是生病了。爷他其实……经历得挺多的。所以,在得知小世子娘亲的一些消息后,爷被刺激得想起了过往……”
“小鱼儿的娘亲?”云知微诧异地再问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