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贺乾清不谈乱伦,谈断袖看得出来,贺家对这两种情况更排斥哪种。但更要命的显然是,贺乾清的这两位亲戚把家族不能接受的两种情况还给融合了。
无论是禁同姓通婚还是禁断袖,无非都是对家族血脉传承的一种保护。而那两位的关系若是曝光,在贺家的掌管者看来。不知是否有好好的家族传承人废掉了一个不算,还搭上了一个的崩溃感。
“他们的事情在家族里面暴露了吗?”杨羽耀好奇地问道。
“暴露了,不过并不是家族里知道此事的姑娘们多嘴,而是他们偷偷亲热之事被鹦哥听了去,那鹦哥学舌,又恰巧被我祖父给听着了。”贺乾清的脸上半是同情,半是好笑,“那鹦哥还是我那四堂侄亲自调教的,一直夸耀它极其聪明,话听一遍就会说。”
贺乾清把下巴抵在杨羽耀的肩膀上,喉咙发出了一声含糊的似喜似悲的声音。那声音不是某个词的发音,因而难判断其真意。
“虽说这事情爆发时我还年龄尚小,而不管是我十九叔还是四堂侄我都与他们不熟,但这是在我的印象中贺家内部闹得最大的一次事情,因此至今记忆十分深刻。”贺乾清接着缓缓说道。
“那时祖父和大伯暴怒,家族里好多女人在哭,他们俩个都被罚用家法狠狠揍了一顿,并勒令他们分开。但是他们俩都是倔脾气,或者说贺家的人脾气普遍都很倔,”贺乾清的话语里带着一丝丝自嘲,弯了弯嘴角。“那两在伤好了一些后偷偷私奔了。”
“私奔了?那他们是不是没有被……”杨羽耀想到他的师尊贺乾清年少时离家出走,遇到了南山仙尊收为徒,躲过了灭门之难。那贺家的那两位族人是否也有幸如此?
“他们没能躲过,”虽然杨羽耀没有说完全,贺乾清还是理解了他想要说的意思。“我回去为族人收尸的时候,也发现了他们的遗体。当然,他们苍老了很多,但我记忆向来不错,因此认得出来。但至于他们是被那狗皇帝的手下抓回来的还是自己回去的,我就不得而知了。”
当时贺乾清手里有故国皇帝给他的他族人的名单和对应,那个昏庸的君王似乎认为这是可以讨好他的方法之一。
拥有这些资料,倒是可以帮助贺乾清确认那曾属于他们家族的宅子的尸体,都是谁。本来家族里一百来号人贺乾清本就认不全,他离开后的数年家里又添新丁。
只是,若是按照严格的诛九族的规定来办事,特别年幼的孩子,以及特别年长的老人,是会被赦免不必死的。但那位被花言巧语蒙蔽的眼耳,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的皇帝怎可能会按规矩办事。他只是觉得贺家在他眼中太过碍事,消失得越干净越好。
他讨好贺乾清,从来不是因为愧疚。而是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离家出走的贺家幼子,竟能成为修士。他所畏惧的,只是修士这个身份而已。
而贺乾清的那两位血亲,他们并未能成为修士。身为凡人的他们即使离开了家,也难以走出国境前往其他的国家。而且论血脉在贺家的关系,也无法被剔除九族之外。假若那位皇帝不遗余力地不放过任何一个贺家人,他们确实难逃魔掌。
不过,杨羽耀觉得,返回家族或许是那两人自主的选择,只是他们没能逃离被杀死的命运。那位事事给人感觉都不讲究规矩的皇帝,应当不会让手下将这两个离家之人羁押回贺家后才将其杀死。
既然他都没有按规矩把符合九族范畴的人拉去刑场处死,不可能选择千里迢迢把人运回来再将其杀死。他似乎并不敢当着百姓的面去执行这事,他可能清楚那些按在贺家人头上的罪名站不住脚,百姓不会上他们的当。甚至可能会闹刑场,才如此行事。
假若这个推论正确,为避免节外生枝,即使贺家真有人流落在外,选择将其直接杀死的可能性要远高于将人押运回去再行刑。万一路上遇到那种仗义不平的侠客决定出手相救呢?那不是给自己自讨烦恼吗?
因此杨羽耀越发的觉得,那两位应当是自己回去的。也许对于每个贺家的人来说,不管因何故离开了家,其实他们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再回去看看,只可惜昏君奸臣勾结,为自身利益陷害忠良,摧毁了这种可能,更是毁灭了他们自己。
“师尊,如果有需要,其实,你也可以向我撒娇的。”杨羽耀在贺乾清的怀中转过身,反抱住贺乾清说道。贺乾清在露出几分诧异后再重新扬起嘴角。
那一瞬间他的感觉,就和多年前他得知自己的师尊南山仙尊飞升失败身死道陨时,在他失魂落魄心里堵得慌却不知道该向谁倾述的时候,也是杨羽耀,还是个孩子的他察觉到了贺乾清的异常,说了个免费拥抱日的理由抱了抱他时的感觉一般。
这个少年,似乎可以接纳他的脆弱、他的固执、他的疯狂,他的那些负面的,哪怕在好友面前也要收敛的部分。在杨羽耀身旁,他的心灵有了安置之处。
大概无人会信,他在推断出杨羽耀与仙神有关联的情况下,他爱这个少年从来与杨羽耀是仙神的转世身无关。甚至对于贺乾清而言,这个身份,反倒极坏,让贺乾清总是担心他的少年有一天就轻飘飘地飞走了,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他。
但他人信与否又有什么关系呢?他明自己的心,他所爱之人愿伴他左右便足矣。
“那么,我可否更进一步呢?”贺乾清抚摸着杨羽耀光洁的脸颊,嘴角带笑问道。
“可以,但要适度,我下午还有安排。”杨羽耀答道,如同他提前给贺乾清打预防针时说道一样,他说不上什么甜言蜜语。但他许诺盛宴,则可比一点儿蜜糖更能让贺乾清满意。
“好。”贺乾清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