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死死抓着万岁爷的袖子,仰着头看着万岁爷,湿润的眼中满是哀求。
这眼神,这模样,不知怎么的,就叫万岁爷想起了方才五妞儿抓着自己下摆、泪流满面的模样。
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他的皇额娘、他的五妞儿才变成了这副惊慌无措的模样?
万岁爷心头一阵酸涩,忙不迭把太后扶着躺好,一边柔声道:“额娘多虑了,儿子怎会怪罪五妞儿?”
“当真?”太后一脸不可置信,兀自抓着万岁爷的手不放。
“五妞儿是朕的女儿,朕哪有不心疼的?自是不会让五妞儿受委屈,”万岁爷道,一边在床沿儿上坐下,一边又道,“额娘如今正病着,切莫胡思乱想,没得加重病情。”
太后这才松了口气儿,这才总算肯放开万岁爷的袖子:“皇上,哀家刚才梦见了爹娘了,只怕是……怕是哀家的大限要到了,有皇上孝顺,哀家这辈子没有遗憾,唯独放不下五妞儿……”
“皇额娘,您在胡说些什么?”万岁爷急了,一把握住太后的手,“您只是小病而已,吃几天的药也就好了,待您好了之后,朕还要奉您往五台山出巡呢,您这个时候说这样的话,是存心让儿子愧疚不安吗?”
太后忙摇摇头:“是哀家不好!都是哀家的错!”
似是被万岁爷给吓着了,太后无措地不住摇头,脸上的惊惶兀自没有褪去,看的万岁爷更是内疚难安。
“万岁爷。”
寝殿外传来梁九功的声音。
“何事?”万岁爷问。
“启禀万岁爷,汤药已经煎熬了。”
“端进来。”
“是,奴才遵命。”
旋即,梁九功端着汤药进来,万岁爷接过来,亲自给太后喂了药,还伺候太后漱了口,太后的精神总算没有刚才那么紧绷了,疲惫感汹涌而来,太后的眼皮慢慢耷拉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