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离和沈亭御一唱一和地讲他们小时候的故事。
其他三个人无一例外都在认真地听。
沈离讲,“师父刚把他抱回来的时候,他也不到灵山的收徒年龄,是师父自己养我俩。他简直淘死了,一天惹八个事,不是把这个弄坏了,就是把那个砸了。我那时候已经在灵山待了五年了,师父让我管他啊,有一天被他气哭了,我就去找师父告状,能不能把他丢走啊!”
沈离接着讲,“师父给我讲了,他也是从大街上抱回来的小孩。我那一瞬间噢。不影响,他捣蛋我还是揍。”
“后来时不常地我就偶尔给他顶个包,有一次他把师父一个古董花瓶干碎了,我说我干的。师父也不信。但是跪的是我。然后他呢,那时候染的臭毛病,不服我,跟师父学了一阵修炼和剑法天天就要找我单挑。我给他打服了,一次没赢过。”
沈亭御面上有点红,“阿姐,你这讲的我跟神经一样。”
魏明安摇头,“多可爱啊。”
江辞点头,“确实可爱。”
破晓淡笑,“你知道他也是被师父捡回来的时候就心软了。”
沈离哼了一声,“昂。那怎么办呢,每年过年,我俩大眼瞪小眼,灵山厨房都没饭,人家都回家吃饭了,师父自己做。我俩真是他捡的小孩。”
沈离接着讲,“我比他大啊,我到收徒年龄了,我搬出去住了。和别人住一起,沈亭御没我给他打掩护了,师父这回真知道他有多闹腾了。”
沈亭御自己苦着脸解释,“昂,三天一小揍,五天一大揍。”
“哈哈哈哈。”
沈离算着日子,“然后过了一阵,我十一了,该游历了。”
她朝江辞扬了扬下巴,“这不嘛,一出灵山,遇到他了。”
江辞笑了,“来救我了。”
魏明安嫌弃,“瞧你美的!”
沈离轻笑,“你知道吗阿兄,其实从咱俩遇到开始,你说的每一句话师父都知道,因为他就在后面跟着。”
江辞腻腻歪歪的,“想到了,啊啊啊,完蛋了,更怕他了。”
沈离笑得倒在了破晓怀里,“你看你那样!师父不放心我呗,怕我刚下山就被人骗了。武力他不担心,就担心我没见过世面,几句话让人骗走,我觉得吧,你但凡是个坏的,那时候就死翘翘了。”
江辞哀嚎,“你就说我怎么能不怕他!”
破晓抚着她的发,问,“然后呢?”
沈离笑够了,接着说了,“然后游历啊,见各种各样的山水,人,做任务,铲奸除魔。偶尔回灵山一趟,还得跟沈亭御单挑。他还是一次都没打过我。”
“阿姐!!!”
“哈哈哈。”沈离笑幽幽的,“很快就两年游历期满。师父实打实跟了我两年,我一点都不知道。后来才知道。”
接下来是沈亭御讲了,“然后我快十岁了,过了生日以后,我也被扔出去了,和别人一起住。有点被欺负。”
沈离哼了一声,“那时候有人嫉妒他,和师父一起住了那么久,这臭小子跟我横,结果去外面乖乖挨欺负!”
魏明安腾的一下坐直,“啊?还有这种事?”
连床上那个动不了的江辞都惊讶了,“然后呢?”
沈亭御有点不好意思,沈离给他讲,“因为师父那时候注意力都在我身上,他也不好意思去说,加上那几个人他打不过。人家就快指着鼻子骂他是裙带关系了。什么都抠搜他的东西,昂床也是最小一个,连吃的都要抢他的。我游历回来给他送东西,才知道。”
沈离想起来又有点气,“然后我把他们几个人全都丢到师父面前了,师父震怒。问我有没有遇到这种情况,我说有啊,我给那几个女的收拾了。我那时候一直想不明白,沈亭御怎么在师父那儿那么调皮捣蛋,横的要命,自己出去了以后,人家欺负他他都不敢还手。”
沈亭御低着头,自己说,“阿姐四岁来,师父带了她六年了,我六岁来,再加上我小时候犟,那时候以为师父不要我了,不敢。”
沈离叹了口气,“对啊,就是这个原因,后来师父彻彻底底把长门从上到下查了个遍,每个人都带,每个人都教,师父也没有给沈亭御坏规矩,他还是和别人住,师父花了快一年吧,长门上上下下教育了一遍,沈亭御这时候该游历了,我放心不下,我去跟着了。”
沈亭御耳尖有点红,小声嗫嚅,“怎么这段听多少遍都不好意思。”
沈离咂舌,“我怎么知道师父一直跟着我呢,就是这么知道的。我俩双双跟你,遇上了。”
“噗。”破晓没忍住,笑了一声,“我知道你们俩这股劲儿从哪来的了。”
沈离笑,“师父教的嘛。”
沈亭御自己讲,“然后我第一次出任务,被骗了呗,一个小狐妖,偶然遇上的,跟我关系可好了,结果发现他就是那个作恶的妖怪,还想吃了我。死到临头了想,噢原来真的跟师姐单挑不一样啊,完了,要死了。结果师姐从天而降,简直就是天神下凡那种感觉。”
沈离耸肩,“当时师父也在,师父让我去打,说你经历这一遭,大抵也学会了点识人辨事。”
沈亭御接着讲,“然后师姐带我回了灵山,我拉着她去了师父那里,跪得直挺挺的给师父说,师姐救了我,能不能当我亲姐,我要跟她一个姓!师父都同意了结果师姐没同意。”
沈离仰头看了一眼眉眼含笑的破晓,“你们猜的都是对的,我就是别扭然后怕,但是他每句师姐我听着都像阿姐。本来其实我就惯着他,这下更惯了。”
沈离数着自己讲到哪里了,“马上十四,我刚够年龄,第一次参加比武,拿了第一,打败了当时风头正盛的陆徽,阿兄就是最后一场那个人。同年,我当了长门大师姐,其他四个门都是大师兄。大师姐有自己的院子啊,师父没给沈亭御坏规矩,我可不一样,我向来就不守规矩,我那第二间房,就是他的了。”
破晓捏了捏她的脸,“你怎么这么好呀~”
沈亭御噘着嘴,“我当时也说这句话来着。”
沈离接着说,“他断断续续地游历回来,我每一次都跟了,师父也是噢~那年我已经又和阿兄见面了,为了捞一个师弟,当街跟人家打架,打的是个皇族。”
“按照这个时间线,阿兄你和二哥是不是已经闯过了?”
江辞嗯了一声,“对。魏明安都已经被我扔回云州了。”
魏明安哼哼,“怪不得妹妹完全不知道我!”
江辞淡笑,“妹妹来的时候刚好我在闯京城,救命之恩还没报,不能让你走。”
沈离笑,“我知道啊。说远了,然后他不是和我住了吗,又把沈亭御那股蛮横劲儿养回来了,等于说师父教他,我养他,本来小时候就吃不上饭,还有人扣他的饭,我当时真的气疯了,后来什么好吃买什么,所以我们小馋猫才这么爱吃好吃的。”
又给沈亭御说不好意思了,“阿姐~你挑着点说啊。”
沈离摊手,“后来我十八,当了整个灵山的大师姐,他地位更高了,这不那四个老头说他是我狗腿子吗,就是人人都知道的那种。他天赋也蛮好的,加上我和师父这么教,长门除了我他再无对手以后,我就给他扔出去了。噢对,这么多年他也是一直喊我师姐的,把他带到阿兄面前,才让他可以叫阿姐的。讲完了。”
沈亭御黏黏糊糊地抱过来,沈离哄,“诶哟,你这爱哭可不是我教的啊。”
沈离和破晓对视一眼,破晓眼里满满的笑意,“你一直这般好呀~”
江辞附和,“可不嘛,还把打我的仇家彻底赶跑了才走,天底下都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
魏明安点点头,没说话。
“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你们这样!”沈离耳尖泛红,还拍着那个抽抽噎噎的沈亭御,“所以我这小馋猫弟弟,你们要好好疼噢。”
江辞得意,“包在我身上,那都不是全灵山。过来嘛弟弟~”
沈亭御乖乖地去了,江辞目光纵容,“阿兄的弟弟,可以做全京城,全江南,最最最肆意的阿弟。或者你想做全国,那阿兄再努力努力。”
沈离看向破晓,满是餍足,破晓懂。
沈亭御又换了个人腻歪。
魏明安也笑吟吟地接话,“二哥没有他厉害,但是二哥也可以噢。”
江辞抬眉,“你俩,过来啊,站那么远。”
沈离和破晓过去了,江辞接着道,“你们俩也是啊,阿兄来惯,想干嘛就干嘛,阿兄也来护,不管什么样的事情,也不管你们两个厉害成什么样,当哥哥的就是要保护弟弟妹妹。”
魏明安附和,“没错!”
江辞紧接着就跟了一句,“还有你!”
魏明安笑了,“哥~”
江辞笑意融融,“昂,臭弟弟!”
沈离勾着唇角,慢悠悠地道,“我发现你真是有魔力啊。”
破晓接话,“是的。”
魏明安点头,“他一醒,踏实了不少。”
江辞哼哼,“快把你这玩意给我解了。”
沈离大笑,“不解不解不解,解了你就自己乱动。”
“好了睡觉了。”
沈离和破晓自己回去了。
沈亭御去送魏明安。
“破晓~”沈离仰着脑袋,眼眸清亮,破晓笑眯眯地应,“诶!宝贝夫人怎么啦?”
“诶哟。受不了呀。”沈离脑袋埋在他身前,“高兴啊~”
破晓的笑意掩藏不住,抚着这个撒娇的小脑袋,“我知道呀~懂你。”
沈离忽的扬起脑袋,在他唇角响亮地亲了一口,“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