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山有点懵,想了想,摇头道:
“控制上段还行,可全程三千多公里,我们就算把所有的兵力投进去,恐怕也不够。”
“那我要求参加这次战斗。”祖天翰看向朱琳泽,郑重道:
“从华雷斯顺着格兰德河南下就能到达圣地亚哥,阿库那的庄园就在圣地亚哥,我曾答应过丁兰,要帮她报仇。”
听到‘圣地亚哥’四个字,指挥室顿时安静下来,乙雅安胸膛起伏,呼吸急促,李暮云双拳紧握,眼中带着恨意,张顺慈、冷秉、袁天赦的脸色都变得难看。
良久,还是傅山开口打破了沉默:
“我知道诸位报仇心切,但我还是要劝一句,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们到达美洲不过一年就有了这般实力,若是再等上一两年,攻占圣地亚哥,取阿库那的项上人头轻而易举,现在还不是时候。”
尼莫点了点头,认真分析道:
“参谋部的计划是攻下华雷斯城后固守,一来可以吸引火力,给大后方留个好的生产环境,二来,为团长带兵南下打掩护。
若是攻占华雷斯后还要南下,不确定性太高。
万一被围,华雷斯必然派兵救援,这样就会让华雷斯陷入危险,如此一来,全盘计划都会受到影响。”
乙雅安身子微颤,沉吟良久,叹气说道:
“我赞成参谋部的意见,几十年都等了,也不在乎再多等一年。”
郎茂徳嘴角抽了抽,也表态道:
“阿库那这贼子的罪行可以说是罄竹难书,他害的子聪现在都不愿亲近女人,我朗家的香火就要断在他的手里。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的情形不得不以大局为重,待我们实力稳固,老夫定将阿库那挫骨扬灰。”
听到这话,现场的气氛变得诡异起来,虽然大家都很同情郎子聪曾经的遭遇,可总觉得有种怪怪的感觉。
朱琳泽单指轻轻磕着桌面,眸光深邃如古井,思绪万千间,嘴角不经意间微微上扬。
在他的记忆中,前世的美国曾通过种种手段,将新墨西哥州等广袤土地纳入版图,从而将美墨边界推进至格兰德河。
他判断,新西班牙的一个都督区,其守卫兵力大约在一万五千人左右。若此番派遣的十个兵团遭受重创,那么北方的五个都督区便不足为惧。
再者,美洲地域宽广,交通条件极为有限。
一旦控制了格兰德河,物资补给的问题便能得到极大的缓解,这无疑为大军南下作战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想到这里,朱琳泽的脸上绽放出一抹温暖的笑容,他半开玩笑地说:
“明年,我们独立团的小家伙们就要诞生了,大家有没有想过,该送他们些什么特别的礼物呢?”
在一片疑惑的目光中,朱琳泽从会议室的墙柜里取出一面鲜艳的红旗,轻轻放在桌上,感慨道:
“计划赶不上变化,我原本的打算是韬光养晦两三年,通过与凯赛达和雅各布家族虚以委蛇的交易来壮大力量。
可从现在来看,各种隐藏和伪装都已经没有必要。
很快,西班牙,神圣罗马帝国,甚至整个天主教世界都会与我们为敌,这个时候,是该把旗帜挂出来了。
而旗帜上点亮的星辰,就是送给孩子们的最好礼物。”
望着桌上的日月红旗,众人心中涌动起莫名的激动。袁天赦眼眶微湿,稍作停顿后,咧嘴笑道:
“咱们现在控制的疆域,早就超越了大明的一省之地,这旗帜,确实该挂!”
傅山捻着胡须,沉默良久,在媳妇儿的暗示下,他长叹一声,转向朱琳泽问道:
“团长,您真的打算占领格兰德河吗?”
“办法这东西就像牛奶,挤一挤总是有的。”朱琳泽诙谐道,随即,他收敛了笑容,认真分析起来:
“诸位应该清楚,这五个都督区的联军只是对我独立团的第一波攻势,随着圣杯的秘密传播开,天主教联合的哈布斯堡王朝将会对我方发动潮水般的攻击。
而我想在敌人没有出招前,就把对方打残。
如何打残呢?无非夺其人心,毁其军需,灭其兵卒,挖其根基。
但无论要做到哪一点,都需要有立足点,只有立足了才能接触到美洲被压迫的大众,才能发挥他们的力量共同御敌。
由于人种的差异,我们很难派汉人渗透,那这格兰德河就成了我们很好的立足点。”
张静君一脸的担忧,忍不住插话:
“团长,您的想法很有道理,但三千多公里长的河岸线,我们如何防守?
以我们目前的人手和力量,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朱琳泽没有直接反驳,而是切换话题问道:
“不知道诸位有没有了解过蒂华纳外围修建的几处炮楼?
若是在炮楼的外围布设雷区,我可以用一个排的兵力抵御住一个步兵团的攻击。
别忘了,有了格兰德河,我们的物资可以源源不断地补给河岸的炮楼。
若是五十公里修建一个炮楼,三千多公里,也就是六十个炮楼,我能派出守炮楼的士兵,新西班牙总督区有六十个团的兵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