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年龄渐长,袁有容发现自己对朱琳泽的依赖日益加深。无论心情多么低落,只要得到他的鼓励,便如拨云见日,明媚如初。
“相公,我知道的。”袁有容乖巧地点了点头,想了想,还补充道:
“池塘里的淤泥污秽不堪,还时有臭味,可却是能孕育出洁白无瑕的莲藕和芬芳扑鼻的莲花。
有时我就在想,这是否就是你和先生说的‘光明源于黑暗,黑暗孕育光明‘。”
朱琳泽和傅山对视一眼,两人同时露出了笑容,前者忍不住开玩笑道:
“容儿之聪慧让我不得不惊叹,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这话一出,袁有容笑得眉眼弯弯,尼莫却是不乐意了,她眨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望向朱琳泽,故作不解:
“相公,夫复何求是什么意思?”
朱琳泽先是一愣,随即心中大呼不妙,灵机一动,转向傅山道:
“先生,近来我与尼莫对美洲局势多有探讨,初步构想了一策,其中不乏尼莫的独到见解,不如让她细说,还请您点评一二。”
对于朱琳泽的用意,傅山自然心知肚明,他端起葡萄酒小抿了一口,随即笑道:
“尼莫乃参谋部翘楚,无人能及。既是二位合力之作,定是非凡之策,傅某洗耳恭听,岂敢妄加点评。”
尼莫虽然没有有容那么耳朵软,可这话出自老师兼老领导之口,她也只好借坡下驴。
奶凶奶凶地瞪了朱琳泽一眼后,尼莫挺直腰杆,条理清晰地阐述道:
“西班牙在美洲经营了一百四十余年,两个总督区共建立城池、要塞达到二百八十多处,总兵力超过六十万。
六十万的兵力看起来吓人,可在我军的战力面前不过尔尔。
对我军来说,最麻烦之处在于美洲地域太过辽阔,敌方城池之间跨度过大,若是我们逐个拔除,不仅费时费力,而且很容易造成兵力分散。
所以我和相公商量的对策是分三步走:
第一步,实施运动歼灭战。
我们的目标是精准定位敌方核心重镇,通过围点打援的战术,集中优势兵力,歼灭敌方的有生力量,动摇其根本。
第二步,打蛇打七寸。
我们将优先夺取墨西哥湾的控制权,并进一步巩固加勒比海群岛的防线,以此掌握欧洲与美洲之间的海运咽喉,切断敌方的补给与增援通道。
第三步,则是瓮中捉鳖。
当敌方主力遭受重创,海运航道又被我们牢牢掌控时,那些孤立无援的据点自然会不战而降。”
朱琳泽接过话头,补充道:
“我军团的核心队伍有限,初期不宜过于纠缠于个别城池的得失。
我们应集中力量,灵活运用运动战,以歼灭敌方有生力量为主要目标。
对于非战略要地的城镇,我们可采取只打不占、不治理的策略,以保持部队的机动性和战斗力。”
傅山晃荡着手里的红酒,沉吟片刻,随即看向尼莫:
“关于这运动歼灭战,有何具体谋划么?”
“当然有。”尼莫精致的面容自信满满,不徐不缓地说道:
“首先,青龙军将发起‘中国大道之战’,此战目的不在于速胜,而在于诱敌深入,将圣战军与墨西哥城的主力尽数引出,予以歼灭。
战后,墨西哥城必将空虚,我们则采取围而不攻的策略,静待普埃布拉、克雷塔罗、莱昂、阿瓜斯卡四大重镇之援军前来救援,再逐个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