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宁凝过来,露出一个讨好的微笑迎上去,“回来啦?你看你这孩子,我说你把出租房的钥匙给我一把,我也能帮你收拾收拾屋子,可你就是不肯。现在我来了,进都进不去,只能在外面等你。”
她还对跟前几个晒太阳的老太太笑了笑,“老姐姐,我下次再跟你们聊,我儿子可算回来了。”
那几个老太太皱着眉头看宁凝,眼中是审视和鄙夷,也不知张秀敏跟她们说了什么,她们就差直接开口埋怨宁凝是不孝子了。
宁凝点点头,大声说,“把钥匙给你,让你随便进去,然后你找到钱啊,或者可心的东西啊,就可以直接给张达勇了,连个招呼都不用跟我打,可真是方便。”
张秀敏脸上一阵抽动,似乎想发脾气,但很快和缓了脸色,“你看看你这孩子,跟你舅舅还这么外道。他生活困难,咱们还不该帮他一把嘛!”
可怜巴巴的语气加上满脸哀怨的褶子,若换成原身,八成就长叹一声,不再跟张秀敏呛着说了。
这也是张秀敏的高明之处,她不是一味用强的,而是经常抓住时机,可怜兮兮地示弱,仿佛她也对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没办法,但又放不下他。
她还会时不时也给原身一点关心,来换取他的听话懂事。
可宁凝不会惯着她,继续扩大声音,确保几个老太太能听见。
“他生活困难还不是自己作的,偷厂里的东西被人家开除了,要不是你过去又要上吊又要磕头的,人家都得把他送到公安局去!他日子也不好好过,总是跟不三不四的女人撩闲,舅妈忍不了,才会跟他离婚的。离婚之后他抚养费也不给,换了我是表哥,也不会再搭理他!”
“我给你买的保健品,你都拿去给他了。我给你的钱,你也转手就拿给他花。给你买首饰,你转眼就换成钱,还是进了他的腰包。妈,你把家里的钱和东西都给他,我也没意见,那是你的,你有权支配。可我辛苦赚来这点钱,你就别惦记了,算我求求你了!”
毕竟是当过影帝的人,论起演戏,宁凝比她自然多了,根本不带怕的。
果然,那几个老太太看张秀敏的眼神变了,似乎觉得她简直是个蛇精病。
张秀敏喘了几口粗气,勉强平复自己,“你这孩子,在外面瞎说什么呢!好了,咱们先进门吧,妈特意给你包了饺子,还热乎着呢,你进屋就能吃。”
宁凝状似不经意地问,“哦,什么馅的?”
张秀敏献宝似的说,“韭菜鸡蛋馅儿的,我还放了不少虾仁呢,可好吃啦。”
“妈,我韭菜过敏,根本不能吃,你不知道吗?”
说着,宁凝伤感地低头,“对了,我想起来了,张达勇最爱吃韭菜馅的,你是给他包的吧!”
“那个,你啥时候韭菜过敏,怎么没说一声呢,呃,你看你们年轻人,还动不动过敏,我们那个时候的人哪有这种说法,要我说,你们就是玩手机玩的!行了,你快开门吧,我去给你收拾收拾屋子。”
张秀敏气急败坏地催宁凝,那几个老太太已经彻底不理她了。
还有个老太太把小马扎挪远了些,仿佛张秀敏身边的空气都有病菌,她可得离远些,免得传染上犯蠢的病。
把弟弟看得比儿子还重,连儿子吃什么过敏都不知道,这种妈真是世上少见!
宁凝用门卡一边开门,一边凉凉地来了一句,“上去坐坐就行了,可别乱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