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掌柜鄙视地看着他,“而且我今日也是苦主!我娘要来找宁郎中看心疾,本来她是过几日才会过来,可我娘思念我心切,提前赶了过来,正遇上当日占了河道,她坐的船被挤到一边,摇晃太甚,加上人声鼎沸,害得我娘心疾发作,就此西去!可恨我当时还在调遣伙计,帮你家封河道,呜呜呜,娘啊,孩儿不孝!”
“啊?你就是那个苦主?”
文尧复一愣,“那你们又是为何?”
那几个掌柜的都说,“东家,我们要辞号,今日已经遣人将文书送过去了。”
“是啊,文家商号眼看就不行了,良禽择木而栖,我等不能陪着你们倒霉!”
文尧复眼睛都要红了,“文家刚一遭难你们就逃,枉费我这些年待你们不薄!”
“你待我们不薄,我们也为你出过力啊,咱们大不了就是两清了!”
“对啊,我等又不是签了卖身契,又没卖给你文家,还不许我们另寻别处嘛!”
“住口!公堂之上,不得吵闹!”
官员都怒了,这什么玩意,一堆来翻旧账的,有哭他娘的,还有一片真情被辜负,在那里嗷嗷断肠的。
这是公堂,又不是菜市场!
他命这些人闭嘴,然后一个一个审理,这回除了文家占据河道,还加了条罪名,是诬陷宁凝!
本以为会站在自己这边的掌柜们纷纷倒戈,文尧复束手无策。
案子审了两日才审清楚,文尧复一看,罪无可辩,眼看官司要输,急忙跟文无痕说好了,一切罪名由他来担。
“儿啊,我年纪大了,怎样都无所谓,你就说当日我虽不在场,但占据河道是我出的主意,不然你根本做不了这么大主。至于宁凝的事,本就是我说的,更与你无干。”
“爹,我怎么能这么做!”
“你要不这么做就是不孝!你必须听我的!咱文家已经完了,何必将咱父子二人都饶上呢!你还年轻,还要前途要奔。只是得听爹的话,不要再痴迷那上官玉儿了!”
“爹,呜呜呜呜……”
父子抱头痛哭,后来公堂上文尧复果然将一切都揽在他自己身上。
他说商议那日他虽然没到场,但确实是他幕后指使,给文无痕出的主意,不然文无痕根本想不到这些,文无痕也咬牙承认了。
所以,随后宣判,文家家财被抄没,一部分给这些苦主做补偿。
文尧复胆大包天,公然占据河道,还当堂诬陷,被判了流放。
文无痕则判的较轻,只说他行事荒唐,判他蹲了半年的大牢!
充军的时候,文尧复边哭边走的,一边忧心自己,一边担心文无痕。
也没人帮文无痕打点,在牢里他受了不少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