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凝拿着书本慢悠悠走出来,“什么事儿啊,我正温书呢。”
“呸,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在读书,咱们好不容易托了孙家的关系,让你去锦绣书院读书,这是多么好的机会,你居然跟同窗打架,还说要退出书院,你跟谁商量了?!真是狂妄悖逆,你给我马上收拾东西,去给几个同窗道歉,再去书院认错!”
“我不去,王昊他们几个口口声声说我是商户之子,骂我低贱,要我把钱都拿出来孝敬他们。这种行径也好意思说是我同窗?!孙修带头领着他们欺负我,从我身上榨好处给讨好王昊,这种人算是我亲戚?!他们那里夫子倒是确有真才实学,可授课根本没人听,底下乱成一团,我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这种书院有啥可留恋的。”
“你,你个孽障!”
宁远气得直哆嗦,“书院那么多人,怎么别人都不抱怨,就你有这么多怨言,我不是跟你说过嘛,强者从不抱怨环境——”
宁凝两手一摊,“我是弱者,我就要抱怨环境,行不行!强者当然不用抱怨环境了,因为环境就是他们搞坏的,可我不但要抱怨环境,我还要抱怨强者呢!他们那里士农工商,分得比书院外面还严,你倒是告诉我,我要如何改变那个环境!再说我之前读的书院就不错,虽说同窗出身没那么高,但彼此都和睦,也都是诚心向学的,只要在那里好好学几年,不愁学不出来,你又何必非得让我去什么锦绣书院巴结权贵呢!”
“你,你,你这逆子!”
宁远只觉得这些话闻所未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顶回去,看他不中用,孙燕急忙上阵,“凝哥儿,你可不能这么跟老爷说话。老爷为了你能到锦绣书院读书,花了多少银子啊,就是我娘家也搭上好大的人情呢,可你到了那里呢,不但不跟同窗交好,反而跟他们打架。那里的人我们哪里得罪得起,就说那王昊吧,他姐姐在梁王面前正得宠呢,这种人你怎么好得罪呢!”
“梁王贪欢好色,这些年也不知换了多少心上人了,他姐姐又能承几日的恩宠?!再说我又没招惹他,是他带人来打我的,哦,就是孙修引着他过来的,我要是不还手,难道任由他把我打得伤痕累累嘛!毕竟我可没有孙修那种厚脸皮,能像狗一样巴结王昊。”
“你,这,老爷,你听凝哥儿说的是什么话!”
“你,你个畜生!”
宁凝,“不管你们怎么说,反正锦绣书院我是不去了,与其去那种污糟的地方受罪,还不如我自己在家读书呢。”
说着,宁凝回了书房,把门一关,任由他们在外面吵破喉咙也不理。
其实只要宁凝态度强硬下来就会发现,宁远拿他——根本没辙。
毕竟他只有宁凝这么一个儿子,宁凝若真有个闪失差错,他再想兴盛家业,又传给谁去!
而且,听了宁凝的话,他也对孙修的为人有了几分怀疑,孙燕也看出来了,急忙跟他委屈哭诉,“老爷,我真是要冤死了,为着凝哥儿的事儿,得听我嫂子埋怨,这边凝哥儿也记恨我,我这又是为了谁啊。那天的事儿我也问过修儿了,他说他是帮阿凝引荐王昊,可王昊是个性子桀骜的,说话不中听,阿凝也没让着他,两人就起了争执,中间没修儿什么事啊。修儿是咱们看着长大的,那孩子一向知礼懂事,你也是知道的。他还要娶霞儿呢,怎么会得罪霞儿的亲哥哥。”
“嗯,是我错怪你了,你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