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当初成亲时孙家也没给多少陪嫁,多半也都是宁家给的聘礼罢了。
孙家的人就差在脸上写上“心虚”二字了,孙修也是一蹶不振,整日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不复往日的嚣张。
孙燕被接过去没多久,就把自己挂在房梁上,一命呜呼了。
宁远在病榻上听见这件事,先是哈哈大笑,拍着床榻说,“好,太好了,这贱人将我骗得这样惨,就该有此等下场!”
但随即他又敛了笑容,将宁凝叫过去,“本来孙家心虚,还觉得有些愧疚,但如今孙燕死了,只怕孙家人又会反过来迁怒我们。正所谓民不与官斗,他们毕竟是官啊,此事不得不防,宁家的家业不能毁在我手里啊!要不,要不阿凝你去孙家赔个不是?”
“咱们又没错赔什么不是?而且孙家做官的时间并不久,根基不够深,可他们收起钱来却不手软,这么嚣张只怕这官也做不久。再说这世间毕竟还有公道王法,他家只是出了做官的,还做不到对咱们生杀予夺的地步。”
“咳咳,不是,你不知道,他们背后有靠山。”
“那有什么不知道的,不就是梁王嘛,所以孙家考了那么多年都没中,突然就考中了,怎么能没点说法。可他们以为投靠梁王就万无一失了,真是好笑。梁王一个王爷,不说好好的修身养性,或者花天酒地,天天尽开什么书院,结交各路文人雅士,英雄豪杰,他到底要干什么!”
“住口,这种话也是你能说的?!”
宁远当即慌了,恨不得从病榻上蹦起来,但宁凝满不在乎,“不久应该就能见到结果了,咱们还是不要自己吓自己了。”
他这话宁远没当真,只以为宁凝是年轻气盛,舍不得豁出面子,于是他在病床上把自己折腾得够呛,病情更重了。
谁知不久就得到消息,梁王被朝廷治罪,夺去王爵,终身圈禁,他一干同党都被治罪,其中就有孙家,孙老爷被斩首,其他人都被流放了。
如果宁家和孙家还是姻亲,肯定是要受牵连的,没想到此番倒因祸得福。
还有不少人说宁家有远见,这时不知从哪里得到了风声,及时将自己摘出来了。
宁远放下心中巨石,甚是欣慰,但将注意力真正放在身边他才发现,宁荷恨他,而宁凝和宁霞对他甚是冷淡,就算来侍疾,也不过面子情罢了。
他想着想着伤心起来,“你们别怪我,为父也是为了——”
“为了宁家的家业。”
宁凝淡淡截断他的话,“但是若为了这区区家业,弄得宁家人各个愁容满面,哀怨度日,甚至性命都难保,这家业就真有那么重要嘛,值得如此为它付出吗?你真不知孙修是个不成器的嘛,可为了家业,连宁霞的终身幸福都舍出去了,咱们就算富可敌国了,就能安心享受这富贵嘛!”
“这,是为父错了,错了……”
或许是在病中,也可能是经历了巨大变故,宁远心性变了许多,可惜太晚了,身边的人被伤透了心,难以挽回了。
宁远的病也一直没有好,几日后在夜里吐血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