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瞻也只能吞下心中想,端起酒盏来敬了几个来回。
杯盏才刚刚放下,几个小舅子周抚、周光都跑了过来,也把酒盏端在了面前。
“姐夫,我们也敬你,先干为敬。”
两小舅子一个人执壶,一个人执盏。
那正是喝完一杯又续上,此酒绵绵无绝期,硬是让陶瞻从下了船,喝到了倒在席间,才算罢休。
周氏扒拉了扒拉陶瞻,回头看看父亲和弟弟们,
“你们这么灌阿瞻,传出去了,像什么样子嘛。人家该说咱们周家欺负女婿了。”
“吆,姐姐这是心疼了。这可不是咱们的主意,是父亲的吩咐,姐姐要是有火,朝父亲去发。走了,阿光,绍世子和宣城公那边樗蒱还缺人哪。”
说完,周抚拉起周光就往绍世子的住处跑去。
“父亲,你这么灌阿瞻酒,是为了什么哪?你想让他见识见识咱们周家有人,让他以后不敢欺负我?”
“什么?这小子还敢欺负你?看我不打得他三天下不了床。”
“哎?”
周氏看着父亲猛然弹起,从座位下直接抽出了家法棍子,照着陶瞻的屁股就来了几下,
那速度快的,等周氏反应过来,上前拦阻的时候,周访已经把陶瞻的屁股打开了花。
“哎呀,父亲,你这下手也没个轻重的,他要是酒醒了,我该怎么解释。”
“他没欺负你?你为什么不早说?你也知道我这人是个女儿奴,谁要敢欺负我女儿,不管他是谁,我照打。”
“父亲,您这是堵我们的嘴哪,您明明知道我们这个时候,从武昌急急忙忙的赶过来,路上连口水都不敢多喝,就怕耽误了时间……父亲?父亲?”
“呼噜~噜噜噜。”周访直接醉倒在了周氏面前。
“父亲~父亲?死老头!着火了,”
任凭周氏如何喊,她父亲和夫君都醉得和死猪似的。
“呵呵,荀妹妹,让你看笑话了。”周氏只能和周访的义女荀灌搭话。
荀灌听到这话,吓得立刻也籀起一壶酒来对嘴就要吹完,周氏这次学聪明了,立刻一把夺了下来。
“荀妹妹,你们怎么见到我,和瘟神一般,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要把自己醉死?”
“周姐姐,这话不该我说,你把我逼到这了,我也只好说了。义父难啊。他什么话也不能说,甚至也不能听你说任何话。”
“怎么?我们父女之前,已经生分成这样了吗?”
“周姐姐,你们俩为了什么而来,大家都知道,可义父却什么也不能做。”
“为什么?现在能救我夫翁的,就只有父亲,要是父亲也不伸手,那岂不是……荀妹妹,荀?”
趁着周氏没注意,荀灌也有样学样的把自己给灌醉了。
周氏拎着酒壶喝闷酒,周抚、周光来到了绍世子的住所,虽然天色已晚,但都是玩熟了的朋友,门上自然也就没有阻拦。
不多时,二人就见到了绍世子,他正在和宣城公对弈,而且眼看就要输了。
司马绍抬头看到周家兄弟进来,袖子一带棋盘,棋盘登时翻下案来,摔在地上,棋子也随之洒落一地。
“哎呀,这盘不算啊。周家兄弟来了,咱们玩樗蒱吧,下棋实在太闷了。”
“哎?大哥,我这眼看就屠龙了……”
“你说什么?你要屠谁?”
“哎,大哥,你这就没意思了啊?你知道我说得是棋盘。”
“我看你就是有这个心思。”
“咳咳,要不了两位先吵着?我们哥俩改天再来?”周抚清咳两声打断道。
“来都来了,坐吧。听说你们的姐夫也来了豫章,想必一定是有说不完的话吧?”司马绍一边亲自收拢棋子到棋罐里,一边问道。
“嗐,别提了,我那个姐夫啊,三杯倒,一句话还没说哪,先自己喝醉了。不会是有什么心事,酒入愁肠自醉人吧?”
“你没有听说?”宣城公也把棋盘重新归位,“武昌城的消息都传过来几天了。你们就一点也不关心?”
“武昌城?武昌城怎么了?莫非是杜曾又来偷袭武昌城了?殿下给末将一支人马,末将去把杜曾的人头拎回来。”
“行吧,你们老周家上上下下都是装糊涂的高手,我看哪,在你们嘴里也问不出个什么来。”
“谁说的,豫章的这么多间妓馆,那么多的歌姬舞姬,哪一个,我们不是先想着殿下。”周光解释道。
“哎,周光,你说话注意点,你是还没老婆哪。”
宣城公说话时,警惕的看了看左右,才想起来这是大哥的住处,离自己的住处还有好几条街哪。
“就一句话都没有说?”绍世子继续问道。
“没,下了船家吃饭,吃了饭就喝酒,才敬了几轮,就倒了,我看那个醉死的样子,没有三两天醒不来。”
“这就是周将军让你们来告诉我的话?”
“哎,世子殿下,这可是您问的,我们才说的。怎么难道武昌真出了了了不得的大事,要我这个少年将军去摆平的嘛?”
“行了吧,就你那两下子,真要是杜曾来了,你是对手嘛?”
“怕什么,我不是还有个义妹嘛?让她纠缠一阵,我从旁暗施冷箭。”
“不是那档子事,你也真好意思让荀灌冲锋陷阵。是陶侃。”
“陶侃?那不是我姐夫的爹嘛?他怎么了?他又生儿子了?他可是生了不老少儿子了,这点我爹都佩服的不行。”
“陶侃要死了,旨意已经到了武昌。”宣城公说道。
“嗐,我还以为多大的事情,不就是……等等,谁?陶侃?他不是刚刚剿灭了杜弢,平定了湘州吗?”
“他是立了不少功,可不耽误他也犯了不可饶恕的罪过。”司马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