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昭谏先生,别来无恙!”
这家伙,真是长大了啊,现在这两只爪子,力气那么大!
罗隐笑着挣脱开李存勖双手。
“久闻大王屡破强敌,威名赫赫,今日所见,果然如此啊。”
李存勖倒是不习惯罗隐的称呼。
“昭谏先生不必客气啊,什么大王啊,直接像在长安那样,叫我小友就是。或者,叫我三郎,都无所谓啊。别叫大王,啊?显得咱们生分了不是?”
罗隐可不敢如此托大。
“这个如何使得,如何使得?”
李存勖满脸无所谓。
“是不是啊,安时你们说?叫寡人大王的,多了去了。可是能称寡人为小友的,普天下,唯有昭谏先生一人啊!”
好家伙,瞧瞧晋王,真是接地气啊,真是念故交啊!
从大王听说罗隐来访时与自己的神秘一笑,郭崇韬就隐约知道,大王今天可是典型的口蜜腹剑,一定会让这个故交吐血而归的。
但还是满脸谄笑。
“是啊,是啊,大王说的对,普天下,也只有昭谏先生,能如此称呼大王啦。不瞒昭谏先生,前几个月在在太原的时候,表圣公、端己先生还有致光先生,一帮大儒名宿,也都是依礼称王。今日大王如此对待昭谏先生,那真是不忘故交啊。”
迷魂汤。
跟着大王,使劲地、朝死里灌迷魂汤,一定要让罗隐彻底昏头。
罗隐没有理由不晕。特别是跟着这帮军官们畅饮之后,更是晕的厉害。
“哎呀,这赵州醇酒,真是浓烈香醇啊。”
打着酒嗝,晃晃悠悠离开酒桌的罗隐,根本没有看见李存勖和郭崇韬在互使眼色。
李存勖和郭崇韬都知道,现在已经到了谈判的最佳时机了。
罗隐从心理上到生理上,都完全放松了。就是这个时候,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可以用孙子说的第二招——“伐交”了。
不过还是让罗隐先说,咱们后发制人。
罗隐本来早就想与“小友”商量交还贝博两州的事情,但是却被“小友”挡了回去。
理由嘛,一个是故友相逢,合当痛饮;一个也是为了庆贺柏乡大捷,还是该痛饮。
不由罗隐不从。他当然知道,面前的“小友”如今乃是晋王,麾下千军万马。人家请你喝酒,你说先谈判?
好像也太没有谈判技巧了吧?
看着罗隐坐到酒桌前,李存勖暗自得意。先把你灌醉,看你还不由我定夺?
众臣早已明白大王之意,更是一个劲吹嘘罗隐大才,况且唐朝本来就重诗人,所以这些吹嘘,还真是有很多是真心敬佩。
最后不知是谁了,还把大王新作的《军歌》拿来给罗隐看,罗大诗人看了自然也是连连称赞。
然后一群粗豪汉子提着嗓子拼命吼:“裂彘饮酣气如熏”!
能不“熏”吗?
酒气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