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宣了旨,我这也就走了,这大半夜的。”
“公公慢走啊。”
“嗯……你留步,我回了。”
狱中寂静的仿佛刚才并未来人。
但是王大志和尚宝才知道,方才的一切都不是梦,更不是他们的幻觉。
“怎么办?难道真的没有什么办法,能让陛下放了我们?!”
尚宝才六神无主。
“我能怎么办?我说不行不行,我昨日眼皮子狂跳,你说没事,现在好了,我们俩都要被流放了,你满意了?”
王大志不耐极了,越是到这个时候,他越不会怪自己。
他也不承认是自己有问题,所以他把责任推给了尚宝才。
尚宝才神经敏感,一听王大志这话心里积累的委屈就炸了。
他是真的觉得自己很委屈,这些年,他像个女子一样,侍候着王大志,依赖着王大志,他反过来却怪他。
他俩厮混这事没他王大志,他一个人能成事?!
他享受的时候怎么不说。
尚宝才像个炸毛的猫。
“你还好意思说,如果不是你不小心,能被蒋兰那贱人发现吗?她还把我们堵在屋子里,你不是说,她也很听话吗?怎么有胆子来抓奸?”
“你怪我?你这个骚货,若不是你勾引老子,老子能去?”
“你才骚货,你这个贱男人,强女干犯,第一次可是你灌醉的我,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尚宝才和王大志就这样旁若无人的吵了起来。
狱友们也不睡觉了,就光听着两人吵架,从他们的话语中得到了许多信息,一个个觉得自己悲催的人生多了一丝丝乐趣。
与王大志尚宝才同在一间隔间里的那人,只平淡看着眼前这出可笑的闹剧。
此人名叫高飞彦。
他身上有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他也是断袖,因此在看到尚宝才和王大志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了他们的关系。
他望着望着,耳朵里他们的声音不断钻入,高飞彦出了神。
他的思绪回到了数年前,他还十分年轻,或许,二十岁都没有吧。
他那时候爱玩又自大,仗着读过一点书,哦,还考中了秀才,便自视甚高。
他开始流连于名利场上,青楼内外。
在一次机缘巧合下,他被朋友带到了服务某些特殊人群的馆里,那次,他见了自己从未见过的世面。
也迷上了某个小倌,甚至想着要帮那小倌赎身。
后来,他也的确为他赎了身,两人过了一段很是幸福又无比短暂的日子。
如果当时,他再坚定一点,或者他该放了他,也不会发生后来那些事。
在这件事后,他放弃了科举,放弃了读书,独自一人离开了家乡,几十年都未曾回去。
因为他说,他想看看大江南北,他是替他完成梦想的,带着他的骨灰。
高飞彦摸着颈间,那一节小小的骨头,是他特意留下来的,他的指骨。
多年来,他一直随着他走了许多地方,看了许多地方。
他也不知道,如果回到过去,他还会不会有当初的选择。